“甭廢話！走唄！”

娟兒不由滿身顫抖，正躊躇著是否進門。又聞聲大哥誌國的聲音：“爹，您消消氣兒！也許，不是小妹拿的哪！”

娟兒內心一緊：這不是年裡爹從鄉裡捎給我的紅紗巾麼？

上月，娟兒爹趕著牛去了鄉裡，返來時，手裡拎著糕點，牛卻不見了。娟兒見爹擱下糕點就拉扯著娘進了內屋，獵奇心起，偷偷爬在視窗，卻偶然中發明瞭爹孃藏錢的處所。

“哦……我……我上茅房哪！”山子吱吱唔唔。

“山子的學費冇啦！全被***馬栓兒給毀了哪！”說罷，鐵蛋又嗚嗚哭起來。娟兒頓腳，謾罵道：“遭天殺的馬栓兒！鐵蛋，你不守著山子，這是乾啥去？”

“哎喲……我的兒唉！那但是你這平生的日子哪！”娟兒爹俄然蹲到地上，呼天喊地的哭起來。誌國勸道：“爹，我的日子長著哪！您就甭操心哪！”

“哎，我說你此人，管天管地，還能管了人拉屎放屁？”山子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，把鐵蛋甩在背麵。鐵蛋緊跑幾步，喊道：“哎，我說……你等等我呀！”

“娘，我給弄丟了！”娟兒好不輕易憋出一句話來。

“我去找我爹，讓他給山子湊學費！不然……山子就冇學上了哪！”

娟兒重又把泥疙瘩堵上，卻聞聲院壩裡有響動，她嚇得趴在床下，憑住呼吸，一動不動。半晌，院壩裡規複安靜，她才心不足悸地鑽出來，顧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土，抄小道，倉促朝山子家跑去。

娟兒接過水，咕嘟咕嘟喝個精光。從懷裡取出汗漬漬的鈔票，塞給鐵蛋，轉頭對山子道：“山子，你好生讀書！啊？我走了。”

山子衝上前，一把拖住他，哭道：“鐵蛋，你甭去！我求你了！”

“真冇啥？那咱歸去用飯唄?”

“山子，我但是逮著你了！”山子正在深思，鐵蛋俄然從背後跳出來。隨後，鐵蛋捂住鼻子，道：“我說你，躲到這鬼處所乾啥哪？把人能臭死！”

“你自個兒歸去吧，我不餓。”山子挪一挪身子，背對著鐵蛋，不再理睬他。鐵蛋拽著山子，道：“走唄！這兒臭烘烘的，有啥好呆的啊！”

娟兒被娘拉進屋裡，始終一聲不吭。娟兒娘懇求道：“我的祖宗哪，你倒是發句話……錢到底哪兒去了？”

“鬼纔信賴！前天上茅房，今兒上茅房，明兒還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