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我跟你孃的床下……在偷錢的處所!哼……孽子!”誌國盯著爹氣憤的臉,仍然半信半疑。娟兒一聲不吭地走進門,把竹簍放在屋簷下。娟兒爹一個箭步上去,一巴掌將她扇倒在地上。誌國擋在爹麵前,求道:“爹,您有話好好說,打娟兒乾啥哪!”
“讓開!”鐵蛋欲搶道而去,娟兒眼疾手快,重又攔住他,道:“咋的啦?還哭哪!”
娟兒把爹的話聽得真逼真切,她氣哼哼地用被褥捂緊頭。娟兒娘瞅見娟兒爹走遠了,進屋來,倉猝扯開被褥,道:“娟兒,我的祖宗哪,這大熱天的,你捂痱子啊?”
山子繞到黌舍南邊,找了一處樹蔭坐下來,抹著頭上的汗。這會兒,肚皮咕嚕咕嚕鬨騰著。他雙手抱住膝蓋,頂住肚皮,如許,一會兒就不感捱餓了。
“他爹,自個兒的閨女,你還信不過?”娟兒娘說道。
“他爹……你這話咋就越來越不入耳哪!”娟兒娘急得頓腳,擔憂地往屋裡張望。娟兒爹鼻子裡哼唧兩下,扛起鋤頭出了院門。
“哎!娟兒姐,我代山子謝你了咳!”
“不就是些錢麼……至於每天罵麼?村裡那些人,一年支出不了幾個錢,還不活人了?”娟兒不覺得然,她還是冇法諒解爹的漫罵。娟兒娘心生哀痛,用手指戳著娟兒的額頭,哭道:“唉……小祖宗哪,這當爹當孃的人,起早貪黑的,輕易麼?你咋就這不知好歹哪!”
“每天在這兒坐?哎,我說……你冇病唄?”鐵蛋伸手在山子額頭上摸一下,接著道:“不燙啊!”
哭罷,鐵蛋提了鋤頭出門,嘴裡罵道:“準是馬栓兒那雜種使壞……我找他去!”
“賠?這輩子的情分……你賠得清麼?”娟兒娘悲傷地抹淚。都說母女連心,這孽子,咋就不知娘肉痛哪。娟兒氣沖沖地跑向自個兒的寢室,丟下一句發狠的話:“賠不清,我也得賠!”
“冇啦……鐵蛋,全冇啦!”山子的哭聲更加狠惡。鐵蛋看看空空蕩蕩的屋簷下,俄然,瘋了普通,撇下山子衝到雞籠中間。雞籠裡,山兔子東倒西歪,硬挺挺地躺著。鐵蛋嗚嗚痛哭起來,山子衝過來,抱住他,兩小我的哭聲驚天動地。
鐵蛋急得頓腳,哭咧咧道:“娟兒姐,你就彆添亂哪!山子……”
“陳述教員,我拉稀!”鐵蛋捂住肚皮,模樣風趣。同窗們鬨堂大笑。教員膩煩地擺擺手:“去吧去吧!”
“喔……我拉稀哪!”
開學十來天,山子的餬口進入了正軌。每日,他早夙起床,熱了頭晚的剩飯,囫圇填了肚皮,提了書包直奔鐵蛋家。上學路上,兩人相互追逐,偶然候競走,偶然候背詩。平淡的日子也算添了幾分興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