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屹之沉著臉:“是要本王脫手才氣出來是不是?”
他問了句為甚麼,謝殊淡笑著說是以防萬一。
那邊的相府,謝殊正被灌下第一碗湯藥。
建康城中今晚必定無人入眠,大師堆積道賀,紛繁歌頌武陵王的功勞,偶爾也有人提到丞相,可貴地多了幾句好話。
北偏角的配房裡,楚連聽到內裡經常有倉猝腳步聲走過,感覺奇特,走出門去看了看,隻見謝殊所居的院落裡燈火透明。
流雲軒內,光福走進房間,看著披髮坐著的謝冉,欲言又止。
謝殊張了張嘴,聲音輕飄飄的:“現在甚麼時候了?”
謝殊彷彿聞聲了幼年常聽的荊州歌謠,唱歌的或許是虎牙,但是一點也不像之前那樣歡樂,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。她想分開那處所,卻又找不著路。
謝殊半昏半沉,如墜夢中,四周暗淡,她一起前行,不敢停頓。
“陸大人客氣。”衛屹之抬頭飲下。
沐白想起謝殊的話,神情躊躇,不知該不該說實話。
“那倒不是。”沐白垂下頭:“實在公子身材早就不好了,鐘大夫也找不出啟事,隻說危及不了性命,但不能過分勞累。這些光陰以來公子一向在保養身材,也有些結果,本日中毒倒是事發俄然,我們誰也冇有想到。”
他回到房中坐下,忽而感到一絲不安。
“以小人的醫術,隻要這一個彆例。”
她茫然四顧,欣然若失,卻又幡然頓悟。
謝殊隻覺腦筋越來越渾沌:“是不是隻要這一個彆例?”
衛屹之摸到她雙手,已經有些發冷,趕緊將她嚴嚴實實圈住,唇貼在她耳邊哽嚥著道:“冇事的,當初在荊州那樣的日子你都能熬過來,此次必然也能熬過來……”喉間哽得發痛,話已經說不下去。
現在想來,莫非是她身上有甚麼事要產生?
“我在哪兒?”
薄薄的晨露在廊下花草間固結,這一夜有貴族王公醉倒不醒,有百姓百姓狂放倒置,槳聲燈影還是在,各有各的喜樂,各有各的憂愁。
“快意。”她轉了轉頭,有人在叫她,聽聲音似有些熟諳。
沐白道:“鐘大夫直言無妨,武陵王曉得公子身份,公子也信賴他。”
有人捧著河燈放入秦淮河中,祭奠死去的將士們,燈火如豆,從倒映了一天星光的水麵上飄過,去了不著名的遠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