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所長的手銬卡在唐小柔腕子上時，張歡正蹲地上拚集碎糖葫蘆。紅山查滾到通風口底下，照亮張歡三天冇刮的胡茬："老孫頭給小孀婦修的是屍體美容儀吧？您給火化場拉私活的時候..."他俄然被唐小柔的笑聲打斷。

張歡蹲地上扒拉老王棉鞋，鞋幫子上沾著點藍油漆。"殯儀館東牆根兒那排鐵皮房新刷的漆？"他拿指甲蓋摳下一塊，"昨兒半夜凍雨，這漆是今早抹的。"

厥後劉所長做筆錄時候直嘬牙花子："敢情這倆娘們是表姐妹？十五年前那鐲子..."張歡拿熱毛巾擦著藍漆印子："啥鐲子不鐲子的，老王把人家爹媽都禍害了，死得不冤。"窗外爆仗聲炸響，唐小柔對著小鏡子描眉毛，鏡框後背暴露半截退色的老照片。

劉所長踩著黑冰碴子衝出去，警徽上還粘著灶王爺年畫："查明白了！欺騙犯嘴裡鑲的是鍍金假牙..."他警棍俄然指向通風管道，"上頭那血指模咋是左手？"

黑影呼啦砸下來帶著腥風，張歡就勢往油漆桶堆裡滾。鐵鍬擦著耳朵邊劈在鐵皮牆上，火星子濺在藍油漆上滋滋響。"大妹子動手忒黑！"他抄起半桶油漆潑疇昔，"這貂皮大衣算是糟蹋了。"

年夜飯的餃子香飄出去時，張歡在停屍櫃背麵摸出個鋁飯盒。裡頭凍著五個粘豆包，底下壓著張泛黃的燒傷科診斷書。唐小柔的藍眼影在逃解車玻璃上洇成兩道水痕，車尾氣混著雪花膏味凝在承平間門簾上。

張歡慢悠悠給屍身蓋白布："摻的是石灰吧？真正值錢的是牙科金。"他俄然用鑷子尖挑起唐小柔一縷頭髮，"您這髮梢咋有骨瓷粉？"

後半夜雪粒子砸得鐵皮房頂叮噹響。張歡貓腰鑽進刷漆的堆棧，手電筒光柱掃過牆角的油漆桶。唐小柔高跟鞋聲在門外戛但是止："張歡！房梁上！"

"拉倒吧！"張歡抹了把臉上的藍漆，"老王鞋上沾的新漆，堆棧鑰匙就你有。晌午在靈堂你假裝暈倒往我兜裡塞鐲子，真當監控瞎啊？"他俄然樂了，"要說你爹當年喝藥，是因為發明你跟老王..."

派出所劉所長叼著菸捲在門口直頓腳："監控全瞎，就剩個看門老孫頭說瞅見個穿貂的娘們。"唐小柔噗嗤樂了，貂毛領子直顫悠："劉叔您這話說的，滿大街穿貂的能排擠二裡地。"

承平間外俄然炸起二踢腳，紅紙屑順著排電扇往裡飄。劉所長踹門出去時警棍還在冒煙："逮著了！燒鍋爐的老孫頭在骨灰盒裡摻貓膩..."他俄然愣住，電筒光柱裡唐小柔的影子和鐵櫃暗影堆疊成十字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