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歡排闥而入時帶進初夏的熱浪，便當店禮服換成了白大褂，胸牌上"副院長"的字樣還帶著裁剪的毛邊。"船埠巡查隊發明三十隻裝有晶片的貓。"他將X光片貼在觀片燈上，骨骼間的金屬裝配泛著熟諳的寒光，"周子軒已經在解剖室了。"

"設備需求保護。"程硯推了推滑落的眼鏡，鏡片倒映著白清清縫在內袋的助學存款回執。張歡拎著便當店塑料袋撞開門，檸檬草氣味裹挾著雨腥味："王叔說這批臨期貓罐頭..."話音被烤箱警報打斷，他沾著麪粉的手俄然覆上她調劑溫度的手背。小番茄從通風管竄入，尾巴掃落的麪粉在陽光裡舞成星塵，葉晚晴的尖叫被機器蜘蛛的嗡鳴淹冇。

"白大夫！急診！"練習生林茉抱著渾身濕透的暹羅貓衝進大廳，馬尾辮上彆著的櫻花髮卡沾著泥漿。白清清接過貓咪的刹時，瞥見它項圈內側的金屬編碼——與三年前船埠那些私運貓的晶片序列如出一轍。消毒燈下，暹羅貓的瞳孔俄然收縮成豎線，爪尖在手術檯劃出帶血的"23:47"。

便當店頂樓的信號塔俄然亮起，二十三隻病癒貓項圈的晶片同時啟用。張歡的白大褂在暴風中獵獵作響，他後頸的痣與白清清的胎記在強光中構成共振。當兩枚懷錶在雨中相撞，全息投影如煙花綻放——母親的身影在數據流中閃現，將最後的基因密鑰注入小番茄的項圈。

暮色來臨時，便當店霓虹第一次跳過23:47。張歡將冰鎮檸檬茶貼上白清清後頸，改裝後的員工牌在櫥窗倒影裡堆疊用心形。二十隻貓俄然列隊蹲坐在櫻花樹下，爪尖粘著鰹魚乾的碎屑。當收銀機收回第0聲叮咚，初代小番茄的全息影象躍上貨架，尾巴掃落的櫻花標本裡，母親和順的筆跡終究閃現：

拂曉刺破雲層時，"清歡植物病院"的櫻花樹掛滿貓爪狀的許願簽。林茉穿戴誌願者圍裙調配驅蟲藥，周子軒的戰術腰帶掛滿了貓咪玩具。程硯調試著新型項圈，螢幕上的量子雲圖逐步穩定。白清清望著櫥窗倒影中並肩而立的張歡，他指尖的創可貼與她手背的燙傷拚成完整的心形。

"為甚麼？"白清清抱著瑟瑟顫栗的暹羅貓呈現在雨幕中。林茉的香奈兒外套滑落，暴露肩頭與張歡如出一轍的條形碼："我也是'觀察體'，隻不過是被放棄的失利品。"她俄然扯開衣領，心口的數字編碼正在滲血——0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