殯儀館的梧桐葉落滿靈車頂棚。林姍姍抱著兩個骨灰盒下車時，張歡正倚著焚化爐抽菸。他的影子被落日拉長，剛好覆擋住蘇雨晴生前最愛的白玉蘭樹苗。"買一送一？"菸灰飄落在她懷中的瓷罐上，"接下來該輪到我們了。"

保安發明時，雪地上隻要串混亂的足跡。監控錄相顯現，林姍姍最後走向了兒童病房，抱著個穿藍條紋病號服的小女孩哼《搖籃曲》。淩晨調班時，護士在女孩枕頭下發明半顆熔化的生果糖，糖紙折成的千紙鶴翅膀上，用血寫著"對不起"。

皮膚灼焦的氣味喚醒影象。林姍姍在劇痛中瞥見六歲的本身縮在衣櫃裡，透過門縫看著蘇雨晴被烙鐵燙傷。本來那聲撕心裂肺的"姐姐快跑"，是mm用一輩子在了償的謊話。

"欣喜嗎？"張歡踹翻堆積的藥箱，玻璃瓶炸裂聲像除夕夜的爆仗，"這些年你吃的抗煩悶藥，滿是雨晴試過的毒。"他扯開襯衫暴露心口縫合線，蜈蚣狀的疤痕隨嘲笑抽搐，"這顆心臟跳動的每一下，都在提示我她被你奪走的人生。"

承平間的寒氣鑽進骨髓。林姍姍給蘇雨晴清算遺容時，發明mm後頸有塊硬幣大的燙傷——和她鎖骨下的新月疤構成完美對稱。換衣鏡俄然映出張歡的身影，他握著電熨鬥逼近："當年她父親用這個逼問你的下落，雨晴到死都說你是無辜的。"

"跳啊！"他俄然拽住她領巾，"就像當年雨晴被你推下去那樣。"冰麵下的江水倒映著星空，林姍姍瞥見十八歲的mm在旋渦中淺笑，藍絲帶像水草纏住她浮腫的腳踝。

承平間新來的練習生拉開冰櫃時，驚叫驚飛了窗外的麻雀。三具屍體不知被誰擺成擁抱的姿式，林姍姍的左手牽著蘇雨晴，右手緊攥張歡的襯衫下襬。她腕間的藍絲帶係成胡蝶結，內裡裹著張被血滲入的B超單——懷胎六週，患者姓名欄鮮明寫著蘇雨晴。

"細雨…媽媽此次冇放藥…"白叟最後的夢話混著心電監護儀的悲鳴。林姍姍機器地擦拭母親唇邊的血漬，暗紅液體滲進指縫的裂口，和mm割腕時的溫度一模一樣。

"該注射了。"護士的聲音和順得殘暴。林姍姍靈巧地伸出充滿針孔的手臂，看平靜劑在血管裡開出冰花。她終究讀懂母親臨終時的眼神——那不是認錯人的恍忽，而是對親手更調女兒人生的懺悔。

儲物櫃裡掉出本泛黃的相冊。林姍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