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到父親攥緊了拳頭，彷彿要再給父親一拳，嚇得我趕緊抱住了父親的胳膊：“父親，彆打了，薇兒驚駭！”

誰也不曉得父親從那邊而來，立在那邊，麵色陰沉，彷彿一座山。連我都害怕的高山，哥哥卻無動於衷。

在他曾經的一次大劫中，是母親將我抱到他麵前，不懂事的我又軟又小，到處亂爬，抓他的頭髮，拔他的鬍子，咬他的手，不斷地喊他，才轉移了他的痛苦，將他從漫冗長夜的惡夢中，從存亡存亡的邊沿上拉了返來。

自我出世之日, 便被大郯最好的星官預言為會給家屬帶來光榮的福女。傳聞, 那一年, 我的祖母被升為誥命夫人, 我的父親被提為護國大將, 我母親是將府主母, 我姨母接受聖恩成為貴妃，我的孃舅則是鹽商第一大戶。

他用手擦去唇邊的血跡，挺直了背，抬頭看向父親，暴露一絲諷刺的淺笑。

我像小時候那樣擁進父親的懷裡，抱著他，甚麼也不說，用小指摸著他下巴上的鬍子。

“你說是就是，我無貳言。”

或許那樣的日子真的很難過，難過到，隻要他抓住了活下去的稻草，便要緊緊握住，再也不放開。

重新活過來的父親很喜好我，不管我做甚麼，他都會放縱我，寵溺我，視我為掌上明珠。

我叫杜月薇, 我是都城第一將府的嫡女。

以是這世上，再也冇有比我更受寵，更幸運的嫡女了。

他對我說，月薇，這世上不是統統人都會寵著你的。

母親帶人趕來，看到這景象，倒先如沐東風般哄勸了一番，說儘好話，直把父親的表情說好了些，又對我使了使眼色。

“彆用你的臟手碰薇蜜斯！”

我曉得父親到底還是心疼哥哥的，隻是他們很少有戰役的時候。我不曉得他和哥哥有甚麼衝突，導致他們二人不似父子，似仇敵。

哥哥就算死也不會死在父親麵前，以是他踉蹌著走了。

母親奉告我，這是因為嫡庶有彆。我是大房嫡女, 她們倒是小妾生的, 從某種意義來講，她們職位低我一等，該受我管束，聽我的話。乃至她們不爭氣的娘，也隻能稱為姨娘，我是主，她們是仆，不能平起平坐的。

在全部杜府，哥哥是獨一一個不慣著我的人，可也是獨一一個，能讓我在猖獗的率性以後，有半晌復甦的人。

有一次，我見李家蜜斯戴的瓔珞很特彆，珍寶少而新意奇，與我的大為分歧，李家蜜斯誇耀說是她的兄長特地從外頭給她尋來的，我聽了便有些在乎，多看了幾眼。身邊的人察言觀色，天然幫我弄了來，我玩了幾天，李家蜜斯找我，想要要歸去。可她越是求我，我就越是不給，最後吵了起來，她說我妒忌她，我怒而將瓔珞全部按在她臉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