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纔福媽媽哭喊有人用心下毒，他是外頭的大夫，常來杜府，曉得這府裡的端方，天然不好說甚麼。

靈珠幫青蘿擦乾了淚珠，在她耳邊勸了幾句。青蘿忍住淚水起家，直直走到小廚房。抱琴本來守在房外，見她出來了，警戒地跟著。青蘿也不與她說話，看到小矮桌上放著一隻托盤，托盤裡放著淩晨喝過的藥碗，碗底有藥渣，還未洗濯。

臨時也隻能這麼辦了。

畫壁嚇得汗毛直豎，忍不住“啊”了一聲：“你如何不出聲，嚇死我了！”

到底是家醜，傳出去就是笑話。

開了方劑，夏媽媽一手接過來，叮嚀等在一旁的丫環：“先給張大夫取診金，親身送到家裡去，再拿著藥方抓藥，從速煎給女人吃。”

“天然是查出真凶，繩之以法。”

抱琴見她古怪，攔住她：“青蘿，你拿這些做甚麼？藥都冷了，女人吃不得。”

此時張大夫已經將藥碗和藥罐查抄了一遍，倒出藥渣來，撿出一小撮在手心磨碎了看，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，忙灑在地下。他悄悄吃驚，醞釀了一番道：“蜜斯中的毒叫玉函毒。玉函乃是長在濕毒池沼之地的草本，用好了是藥，用不好就是毒。輕者內火積鬱，氣血不寧，重者失眠咳血，臥床不起。這毒幸而發明的早，又找到了毒源，蜜斯誤服這些湯藥，今後可不要再吃了。我現開一張清火去毒的方劑，蜜斯每日沖服，養上三個月，隻怕就好了。”

青蘿忙端了，一回身，瞥見吊子上另有一隻藥罐，也一齊放在托盤裡。

“我，我去請了，張大夫那邊說病重，冇法問診，我冇法，隻很多找了幾家，還是冇請到。”畫壁磕磕絆絆道。

畫壁半疑半慮進了院子，找著慎兒：“我出去這半日，可有事產生？”

慎兒便把她走後產生的說了，畫壁越聽越警，心中已經有些感受不好，趕緊進了小廚房，擺佈找了一遍，不見那些藥包。開初慌了神，一回身，卻看到抱琴幽幽站在她身後。

說到這裡，他便不再說下去，走到一旁，研墨寫方劑。

夏媽媽明白，心中揣測，回身問：“你們這些服侍女人的，可有讓女人吃甚麼不潔淨的東西？”

青蘿抬起哭腫的雙眼，哽咽道：“女人自從受了傷，每日就隻吃藥，旁的東西吃了就吐，我們也不敢逼她。”

青蘿看了她一眼：“是大夫要看女人常日吃得甚麼藥，好做參考罷。”

房間裡隻剩夏媽媽，福媽媽，青蘿，和倒在床上昏睡的杜月芷。夏媽媽放下帳子，歎了一口氣：“這件事不成往外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