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吵架慣了的人，疼得久了就麻痹了，也就不喊了，但是青蘿，她未曾捱過打，誰也不曉得她是如何忍住疼，不告饒，也不遁藏。

抱琴歎了口氣。

杜月芷對壽禮被丟一案不置可否，遠冇有其彆人那麼衝動，彷彿日夜辛苦的人不是她，而是底下的丫環似的。她態度淡然，福媽媽卻不能。

隻不過才兩日，青蘿那有著嬰兒肥的臉頰就肥胖了，本來敞亮的大眼睛也暗淡無光，整小我彷彿小了一圈，衣裳和臉都很臟，跪在那邊，因為膝蓋跪的疼，以是特長撐在地上，手掌被石頭沙子雜草摩擦出道道血痕。聽到有人過來，她漸漸昂首，看清來人，眼睛裡頓時溢滿了淚水：“女人。”

“不，我還在受罰。”福媽媽說過，要她跪三天三夜，她必然要跪滿三天三夜！

隔日福媽媽大大發了一場脾氣，杜月芷不肯讓青蘿再去跪，兩人誰也不讓誰，最後還是福媽媽屈就，因為她不成能真的對受傷的青蘿狠下心來，隻不過還是叫她住到下房，再不能過之前的舒暢日子。青蘿甚麼都承諾，當下把鋪蓋搬到下房，跟小丫環們擠一間。

“讓她跪！”福媽媽立即收了淚，口氣淩厲：“跪著，人復甦，也就曉得如何看家了。”

抱琴冇法，隻得拿了通口玻璃罩子罩在上麵，跟著杜月芷出門。出了門，在院子西南角，看到跪在角落的青蘿。

福媽媽出去，臉上還帶著怒意，放下小竹簞子，坐在外間生悶氣，生著氣，眼睛看著內裡的月色，不知不覺湧出淚來，滴在衣衿上。又聞聲裡間悉悉簌簌的說話聲，抱琴掀了珠簾出去，抬高聲音道：“福媽媽，女人讓青蘿起來睡覺……”

有了杜月芷的包管，青蘿內心的壓力去了很多。她真是餓了，狼吞虎嚥，杜月芷怕她燙著，讓抱琴喂她，令兒裹著被子睡的正熟，杜月芷悄悄繞過她，翻開櫥櫃，從內裡屜子裡拿了藥和紗布，再打了水，幫青蘿清理了手掌上的傷口。

“抱琴姐姐，福媽媽又在打青蘿姐姐了。青蘿姐姐跪了兩天兩夜，不吃不喝還要捱打，如何受得了。我們勸勸福媽媽吧……”令兒焦急道，聲音很小。

“你要說的我都曉得，令兒還在睡，彆吵醒了她。餓了這麼久，快吃吧，吃完了洗個澡，好好睡一覺，明日我去跟福媽媽說。”杜月芷柔聲道。

真兒是在得知青蘿一小我在家後，纔對峙讓青蘿分開院子，給了賊人可乘之機。她雖不是主謀，卻必然也是知情者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