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她驚呼,大師都圍上來看,隻見白嫩細瘦的胳膊上,到處都是掐痕,鞭印另有掌印,新傷舊傷層疊不窮,的確觸目驚心。杜月芷後知後覺,忙放下袖子。
她並冇有去井邊,直接端到河邊洗,那邊另有一些莊子裡的女人在洗衣服,見她端著大盆,隻暴露半張臉,笑道:“芷女人來了,這麼冷的天,你烏嫂如何還叫你洗衣服呢?就算洗,也該在家燒了熱水洗,你這麼小,寒天洗衣服輕易落下病根。”
杜月芷伸出胳膊去擋,含淚道:“我去,我去,烏嫂,你彆打我了……”
一輛似曾類似的馬車呈現在麵前,馬身上有幾隻翎毛箭,韁繩已斷,死在河中,剛纔看到的血應當就是馬的血。車轅斷了半截,馬車斜斜栽進河裡。除了車軲轤和馬蹄陳跡,再無其他。奇特,冇有產生惡鬥,如何馬死車毀了呢?杜月芷遠遠看了一回,正籌辦分開,眼角餘光掃到了甚麼,她一愣,立即跑了疇昔。
“平時不叫你去,你偷著去,夏季冷了叫你去,你又縮手縮腳的,賤骨頭!拉著不走,打著後退,天生跟我作對是不是?”烏氏抓著她的領子,狠狠打了幾下。
烏氏皺了皺眉,劈麵不好發作,麵向師爺笑道:“師爺如何來了,快請屋裡坐。”
該死!她咬牙,哈腰脫了鞋襪,將衣裙捲起,朝那人走去。河水如冰刀砭骨,她口中撥出白煙,打著冷顫,抓住那人的衣領,藉著河水之力,將他拖登陸。
“冇乾係,我不冷。烏嫂她養我不輕易,我理應聽話酬謝她。”
烏氏現在總懷不上,傳聞隻要假裝有身,就能騙過送子娘娘,過不了多久就準能懷上。她科學得很,每天躺在床上“養胎”,期冀得償所願。
麵前是灰撲撲的天,不遠處的樹林枝葉散落,枝椏如同乾枯的手臂,指向天空,因為太冷,河麵氤氳著一團霧氣,隻聽嘩嘩聲,卻不見河麵有甚麼動靜。靜水流深,就像杜府那條從地底引流的河,絆住了雙腳,就再也浮不出來了。福媽媽就是如許死去的,她跟了母親一輩子,若不是為了他們兄妹,恐怕早就他殺隨主而去了。杜月芷長長地呼了一口氣,看著麵前式微的氣象。這裡待不得了,她要儘快回到都城。
兩人對罵起來,師爺趕緊攔住:“你們彆吵了。烏嫂子,芷女人過兩年也到了說親的年紀,莊子裡好多人看上了她,你也不好做得太丟臉。”他看了杜月芷一眼,又放低聲音,對烏氏說:“我們莊裡適齡的女人都嫁了出去,可貴芷女人好色彩,我心中也早有籌算,她是你抱養的,如果家裡人都死絕了,不如……”如此這般說了一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