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軍士喝斥過以後，還是不敢怠慢,手中緊緊地捉著長戈,如果那少年縱馬從營門闖出來,那手中的長戈定然當即向前送去,將那少年掃上馬來。

“這琴聲……”謝恒隻覺眼中微熱，這般琴技除了兄長另有何人？細細算來竟是一十八年未曾聽過兄長操琴了。當年若非兄長早逝，他又如何俄然緊醒，被迫接辦謝氏一族？苦苦支撐多年卻終是落得心力交瘁，咳血而亡。

那婢子一驚，雙膝跪地叩首。“是。”說罷，躬身徐行退出。

待婢子悄悄退去，榻上的謝氏小郎俄然展開雙眼,眼神仍然敞亮非常,可比起剛纔,清楚已是少了絲癲狂，清澈明潤很多,便是氣味也變得沉穩文雅起來。

到底是曆練多年，恍忽一時便安靜了下來。

好笑直到大兄戰死，這婦人含笑拔劍殉夫。他才曉得本身何其笨拙，人生一世能得存亡相隨者幾人？

就在軍士嚴峻的諦視下,那少年縱馬來到營門前十步才一勒韁繩,那馬吃痛之下長嘶一聲,前麵雙腿站在地上,前麵兩腿高高抬起,成站立狀。少年勒馬止步，對著兩位軍士抱拳大聲說道:“小子中郎將盧公麾下校尉周歧侄子周錦之,聞晉軍駐守於涼州,今特來投奔。”

竹門翻開,她率三婢子,端著水盆和衣裳走了出去。四女一出去,便對上了隻著裡衣站於晨光中的謝恒，不由怔了怔。總不愧流行帝都的謝家玉郎之弟，這般如妖似月的美郎君實在甚少。

曉得不要之物向來付之一炬，想來今後也再不會呈現在他麵前。謝恒才覺心頭不適略緩。

就在這時,屋彆傳來一陣婉轉的琴聲。那琴聲極漂渺安閒,跟著山風,在如有若無間飄零。

轉眼,四女垂下視野,向他走近，盈盈一福，笑道：“奴奉侍小郎換衣。”

赤足走出一步,方清聲喚道:“來人。”

待在二婢子服飾下穿好衣袍，謝恒朝素娘身後婢子抬著的那托盤望了一眼,隻覺嘴角一抽。

豈料，兩婢相互看了一眼,最後,那素娘方輕聲道:“回小郎，這鼓瑟之人倒是那……丁氏阿薇……”

素娘以額觸地，待纖細的木屐聲垂垂遠去，方漸漸直立起家體。一陣風吹來,後背嗖嗖冒寒,她才發明本身出了一身盜汗。

謝恒微微頜首，“可。”

第二章

他謝恒生於頂級士族謝氏嫡派族長季子，其父為當朝宰相，兄長亦是人中龍鳳，祖父更是天下名流之首。然卻生出他謝恒這般蠢材，自發得風騷俊賞,學名流服散、扮女人，何曾學到彆人才學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