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不是雲曦撥弄琴箏，風偶然還不曉得雲曦竟是如此精通琴技。

風偶然墊腳遠眺江心，望那樓船是否能夠返來。

湖心波光粼粼，不知是輕風鳧水月，還是琴音冷長河。

“霜兒，你不在折劍山莊，到姑蘇來做甚麼？”當風紫霜被風偶然拖進堆棧房門時，他如許問道。

梁青見到梁伯站起來，從速過來扶著他。

都醜時了，其彆人都睡了。雲曦睡不著，喚醒風偶然起來跟她一起在廊欄上看玉輪。

“啾……啪！”一道火光劃破夜空，綻放出五彩的光芒。緊接著，無數的炊火連續升空。

“梁伯！您……您不老！”雲曦聲音有點哽咽，極力止住哭聲。

“是你們！”在那暗淡的燭火中，風偶然能感遭到老伯吃驚的神情，“薑少俠，雲大蜜斯……另有風少主和雷少主！”

雲曦用那件碎花大紅袍裹住肥胖的身子，推開廊道的門，劈麵恰是暖和的陽光。劈麵壁崖翠竹葉上的雪已化成一滴一滴晶瑩的露水，在陽光中忽閃忽閃。她低頭一看，馬廄裡雷少雲正為馬兒的食槽內添上草料。

“梁伯！”雲曦語氣裡帶有幾絲憐憫，哀傷和痛苦。這個老叟恰是水月山莊的總管家，梁田，年近六旬。光陰並冇有在他臉上刻下過深的溝壑，隻是情麵事情讓他顯得更加衰老，身影比之前更顯傴僂。

“哥哥！哥哥救我。”俄然，一句熟諳的聲音自蒼茫的夜色中傳來。風偶然舉目四望，那聲音在腦海中一迴盪，“是紫霜的聲音。”

“天長地久偶然儘，此恨綿綿無絕期……”

或是對於髮香的沉湎，比及雲曦奪過本身的長髮時，風偶然不得已鬆開手中的流蘇。

公然，就在風偶然轉頭之際，風紫霜肥大的身影呈現在他的視野中。她倉猝失措地向風偶然跑來。

“小霜，那你不回家了嗎？”風偶然皺著眉頭道，這女人不管在哪兒都是一個大費事。

“上窮碧落下鬼域，兩處茫茫皆不見……”雲曦情到深處，更是潸然淚下，“轉頭下望人寰處，不見長安見塵霧……”

這把琴喚作“綠綺”，恰是繼彩羽劍後，慕容一鳴送雲曦的第二份定情之物。隻是說待到他迎娶雲曦之時，“書琴交酒罷離殤，幽窗紅燭動月影”。可現在，統統皆成虛妄。

大廳的牆上燭影閒逛。暗淡的燭火下，還是能看清梁伯傴僂的身子，行動盤跚地下了門路，垂垂走遠。雲曦的眼淚止不住，風偶然用袖口幫他擦了擦，輕聲說了一句，“有我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