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曦一到了瀑布池下，連著一起而上的木棧道被打掃得乾清乾淨。弟子們獨一不敢含混的就是這裡了。雖說風偶然向來不會指責，但他的目光總冰冷得令人顫栗。

高高在上的聽雨閣，璧岩上仍由零零幾處未被清理掉的冰淩。一條一條垂下的紅綾是風偶然和雲曦大婚時掛上的裝潢，因勤奮地擦拭和換洗還是亮光如新，可那該死的雪花又給它們敷上了薄薄白霜。

雨承亦揮起長槍，那哀痛的口語近似哭訴，“曦兒，你忘了嗎？打小時候你跟萱兒就那麼好，她還常常偷偷跑去素心齋為你買桂花糕……你莫非都忘了嗎？”

廟門上那些喜字和紅綢緞卻被白霜掛滿。

“徒弟，您一向對待我就像對待本身的親兒子一樣。離兒畢生難報您的哺育之恩。”蕭將離撲跪再拜。雨承倉猝半蹲將他扶起，“你今後就是一地之王了，不要再等閒下跪了。要跪，也是徒弟跪你。”

蕭將離低頭思忖，不由苦笑道，“空予我江山無窮，留不住知己紅顏……又有何用？”

“世子，你又何需……”蕭範冇想到雨承竟出口打斷他的話，“此言差矣！離兒，徒弟明白你對萱兒的情義。可兒死畢竟不能複活，大丈夫當平生熱烈，長歌壯世，不成拘泥於後代情長。現在王者霸業就是你的麵前，當安閒受之。居人籬下並非悠長之計。”

未到二樓，目光循著地板可及處便瞥見那雙潔白的布鞋——那是臨著流雲瀑布的窗戶，平時都是關著的，不然飛濺的瀑流將會浸濕聽雨閣。

待到煙塵散儘，雲曦仍舊出塵傲立。可甘苦唯自知，雲曦剛被兩人擺佈合擊，即使有“流火冰心訣”護體，仍受不輕的內傷，“主動反擊方是上策！”

氣勢聲濤，盪漾山穀之間。

“轟！”煙塵四起，可駭的打擊力將大門上的喜字都吹捲起來，右邊的紅燈籠“噗通”掉落在地。

“疏影橫斜水清淺，暗香浮動月傍晚，”一招“萬重煙水”喚來重重江南煙雨，氤氳密佈。

蕭將離雙目充滿著肝火，能夠是失了心智，運氣雙掌一招“炎龍破陣”就要直取門前的風飛雪。

蕭將離因悲慼而激起出渾身的內力，龍火迸發而開，就四周的人震退兩三步，“風偶然……風偶然你出來！”

一片沉寂無聲。

“但是曦兒，他們人多勢眾。”因為雲曦的呈現，風飛雪劍鋒的光芒已減去八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