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青心中不悅，但還是忍住了氣，淡淡道：“既然殿下有令，臣不敢不遵。殿下先請。”

幸虧是夢，如果是真的，顧青能夠會自剜雙目，今後累覺不愛。

顧青想了想，決定去九龍湖看看。

“殿下恕罪，臣另有事，不敢叨擾殿下……”

萬春哼了一聲，道：“再過兩年，華清行宮會比現在更大，有更多的亭台樓閣供人賞玩，你若不獲咎本宮的話，待新的宮殿完工後，本宮可帶你來玩耍，還可央父皇賜你溫湯沐浴。”

“殿下是天家貴胄，能這麼想足可見心腸仁慈。”顧青不輕不重一記馬屁奉上。

顧青隻好被賜了毒酒般悲壯地一口氣掃光了，待小寺人清算了盤碟辭職後，顧青纔敢走出房門。

一句冇甚麼誠意的誇獎，萬春卻俄然高鼓起來，眼睛笑得彎成了新月：“你感覺本宮心腸仁慈嗎？”

…………

華清行宮裡最頂級的湯名叫“星鬥湯”，這個湯連李隆基都不敢享用，為甚麼呢？因為這個星鬥湯是太宗天子李世民用的，作為李家子孫，李隆基是絕對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敢用太宗天子的專屬澡堂子。

見嚇住了顧青，萬春公主俄然咯咯一笑，隨即板起俏臉哼了一聲，道：“叫你鬼鬼祟祟不乾端莊事！”

驪山後山，富強的叢林裡，三名民夫模樣的中年男人正貓著腰躲在叢林中。

顧青被分在靠近禦湯旁的賓館裡，與之同住的另有幾位舍人和內官。在賓館獨立的院落裡，顧青被分在一間不算寬廣的鬥室內。

此時萬籟俱寂，北風凜冽，不遠處的禦湯方向傳來陣陣絲竹聲。

李隆基和楊貴妃應是累了，命寺人傳出口諭，諸臣各自安息，不必躬親問安。

宮裝女子恰是萬春公主，真是拆不散的孽緣，那裡都能遇見她。

正火線是九龍湖，是野生髮掘後引驪山之水而蓄成的野生湖泊。

貞觀十八年，李世民下旨在驪山修建湯泉宮，即現在的華清宮，在華清宮最靠近溫泉泉眼的中間，修建了禦用的星鬥湯，專供李世民本人泡溫泉用。

顧青模糊掉隊萬春一肩，二人保持著這個節拍走了好久，一起沉默。

比擬李隆基肆無顧忌的豪奢吃苦，李世民泡溫泉都是謙遜且心虛的，泡過幾次星鬥湯後，李世民還親筆寫過一篇名叫《溫泉銘》的漫筆，他在漫筆裡向天下人解釋說，“朕以憂勞積慮，風疾屢嬰，每濯患於斯源，不移時而獲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