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李隆基的肩頭垂垂鬆垮下去，一手托著額頭，有些疲累地打起了打盹。

“高力士，你信不信？朕必然會親手光複長安的，朕是天子，朕手握國柄，口含天憲，戔戔胡夷逆賊，豈能取朕而代之！”李隆基激昂隧道。

高力士看著他已直不起來的佝僂腰身，低頭黯然一歎，仍笑著道：“是，老奴一向信賴陛下，陛下必然能光複長安，誅除逆賊。天下還是強大大唐，子民仍可安居樂業，安賊之叛，不過隻是小小波折罷了。”

但是自從安祿山兵變後，李隆基以肉眼可見的速率敏捷衰老了，現在的他已雙鬢霜白，臉上的白叟斑越來越多，皮膚也敗壞得像千年的老樹皮，每日的精力也越來越不濟，經常與人說著話便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打盹。

李隆基鬆了口氣，本來表情煩躁的他，現在情感不知不覺鬆緩了很多。

高力士忍著淚道：“陛下還是健碩之年，老奴求陛下奮發精力，大唐需求陛下，億萬子民也需求陛下。”

看著李隆基惶驚駭嚇得像個孩子，高力士眼眶一紅，忍住心中的悲慼，輕聲道：“陛下，陛下醒來，這裡安然得很，您做惡夢了。”

但是看著一手支著額頭冇精打采打盹的李隆基，看著他雙鬢的白髮，看著他睡著時仍緊緊皺著的眉頭，高力士曉得，李隆基已老，他所但願看到的光榮光輝時候，此生已冇法實現了。

李隆基老了，提不動刀了，人也飄了。

“關中戰局如何？安賊叛軍是否已將京畿之地全都占據了？”李隆基俄然問道。

承平天子，畢竟經曆不了戰亂。

跟從李隆基多年，在他眼裡，李隆基永久是阿誰風采翩翩有著少年心性的大唐天子，即使他有天子猜忌，無私，暴虐的一麵，但是數十年的主仆之情，高力士很天然地忽視了李隆基這些不好的一麵。

“陳大將軍，太子的手劄你已讀過，當知太子殿下的情意……”李常鬆堆起笑容，目光卻閃動不定，實足奸相。

高力士的身份隻是跟在李隆基身邊的老奴，寺人不該有小我的設法，可他還是忍不住想勸李隆基抖擻起來。

高力士點頭道：“老奴查問過了，前麵並無叛軍追擊，太子和郭子儀所部去了朔方節府，李光弼所部雖敗，但仍依托秦嶺地形狙敵，長安東麵另有顧青的安西軍對叛軍虎視眈眈，擇機而噬，安賊根本分不出兵力追擊陛下，他要防備的是北麵的郭子儀和東麵的顧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