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青擱下筆走出後院,卻見前院中間正俏生生站著一名女子,女子穿戴貴氣的宮裝衽裙,頭髮梳成丫髻,肩上還披著一件紫色的大氅,正傲嬌地仰著鼻孔,饒有興趣地賞識院中那株銀杏樹。
現在顧青在書房裡寫信也是為了奉告宋根生此事,固然分開兩地,但是……爸爸愛你。
最後一個字剛收了鋒,書房彆傳來丫環怯怯的聲音。
張懷玉哭笑不得地將她拖到身後,朝萬春施禮道:“殿下恕罪,舍妹不通禮數,殿下見笑了。”
官僚個人的暗裡相互勾兌買賣,宋根生的官職就是這麼來的。
“呃,本宮路過你家……呃,貴府。”
萬春非常不測埠看了他一眼:“爵至縣侯,府裡竟然冇養歌舞伎?”
顧青歎爲觀止,瓜婆娘腦筋公然有題目,冇見過這麼不會談天的。
顧青茫然眨眼,以是呢?你是玩遊戲拿我產業臨時補血點嗎?
這婆娘瓜兮兮的,不說話也不轉動,明白日冇事來我家擺外型嗎?
兩位掌櫃走後,顧青站在院子裡,悄悄地看著許管家批示下人們打掃天井,擦拭廊柱,修剪花圃的枝葉,家主返來後,府邸多了一股活力,顧青的返來彷彿給這個並不冷僻的宅院注入了靈魂。
“殿下謬讚了,不消客氣,臣的府邸一點都不貴,俗稱‘舍間’。”顧青乾巴巴地聊著毫無營養的天。
萬春嚇得一激靈,花容失容地驚呼一聲,恰好迎上顧青獵奇的眼神,萬春頓時慌亂不已,強作平靜地順手理了剃頭鬢。
顧青正在書房裡給宋根生寫信,本年夏天的時候,顧青給鮮於仲通送了一封信,信中隱晦地提起時勢或許有變,請鮮於仲通必然要恪守劍南道,若能讓劍南道治下百姓安居樂業,定有一場大繁華。
瓜婆娘有病嗦?瞪我爪子,並且眼神那麼怒斥,彷彿我是個渣男似的……
萬春隻好絕望地等顧青回長安,好不輕易探聽到顧青今早回到長安,但是卻傳聞顧青進了家門後便冇出來,萬春左等右等,覺得顧青會主動來拜見她,成果人家毫無反應,如同當她是個陌生人。
甚麼“台端光臨”,甚麼“蓬蓽生輝”,這是你該說的話麼?身份那麼高貴,好歹雇個捧哏的呀。
“本宮台端光臨,令你舍間蓬蓽生輝,不請我出來坐坐麼?飲宴,歌舞,甚麼都冇有,一點端方都不懂。”萬春仰著鼻孔望天,彷彿在跟老天爺叫板。
這就冇法忍了,堂堂金枝玉葉莫非連張家那倆野丫頭都比不了嗎?傳聞他剛回長安的時候還在李十二孃府上飲宴,與張家姐妹你儂我儂,卻視她這個公主如無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