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舒翰沉默好久,輕聲道:“我不成聽信一麵之辭,此事我要暗中查訪一番。”
李劍九還劍入鞘,不天然地理了剃頭鬢,試圖粉飾本身狠惡的心跳。
馮羽一身青裳,打著酒嗝兒踉踉蹌蹌從一座酒樓裡走出來,腳下一崴差點抬頭顛仆。
“胡賊榮寵過火,易生嬌縱,未服王化,無忠無義,他有何不敢?”顧青悠悠隧道。
顧青淺淺地啜了一口酒,笑道:“哥舒節帥的格式實在讓人打動,你覺得我的三千陌刀營是為了防備吐蕃?”
李劍九盯著他的臉,輕聲道:“我能幫上忙嗎?”
史將軍端倪微動,大笑起來,笑容裡的意味男人們都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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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青笑道:“兩年前在長安的時候,我與他瞭解,當時便知已故賢相張九齡的一句評價很中肯,‘亂幽州者,必此胡也’。”
史將軍利落地笑道:“糧草若運到範陽,頓時與你結清錢款,毫不拖欠。”
顧青又笑:“對葛邏祿部的化外野民用陌刀營? 那是殺雞用牛刀,他們不配。”
姓史的將軍倉猝攔住他,笑道:“罷了罷了,你我來日方長,本日結識馮公子,委實痛快得很,你這個朋友我史某交下了!”
但是安祿山手握十五萬精銳邊軍,他若反了,大唐的亂世豈不是轟然坍塌?
姓史的將軍開朗地一笑,暴露體貼之態,悄悄拍了拍馮羽的胳膊,道:“馮公子雖年青,酒量卻遠不如我等軍伍男人,本日史某可飲得不縱情,下次可要賠我。”
“說吧,你本日與那些武將們喝酒有何收成?”李劍九板著臉道。
顧青直視他的眼睛,緩緩道:“因為北邊的那位三鎮節度使,他把握的兵權太大了,兩年前在長安鬨出了傳聞? 言稱他有不臣之心? 固然陛下壓了下去? 但陛下實在內心已經有所不安? 但是三鎮兵權甚大,削之恐生兵變,天子隻好臨時轉移目光? 將心機放在彆的邊將身上,未雨綢繆地束縛我們的兵權,不答應呈現第二個三鎮節度使。”
城裡來往的兵將很多,街上的百姓和販子反倒不如兵將多,看起來像一座名符實在的軍鎮,城外屯兵之地,城內也成了將士們自在來往的休閒去處。
哥舒翰腦筋很亂,彷彿仍未接管這個究竟,大唐在他眼裡還是毫無瑕疵的亂世,邊疆或有小小的戰事,皆被安定,不敷一提,玉門關內繁花似錦,百姓豐衣足食,那裡有半點亂世將臨的模樣?
馮羽嘻嘻一笑,又打了個酒嗝兒,大著舌頭道:“史將軍,酒未縱情,但我們談的事可不能忘了,我……我們,阿誰……糧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