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青笑了笑,道:“‘肅除大患’之類的話不成再說,傳出去不好聽,我不過是奉旨率兵清除宮中反賊餘孽罷了。”
基業後繼有人,對顧家,對安西軍高低,都是甲等大事。
李亨還想再勸,卻見顧青的神采已越來越冷酷,李亨情知顧青已生肝火,隻好當殿宣佈作罷,趁便再當著滿殿文武的麵又盛讚了顧青品性高潔之類的好話。
夜已深,李白的醉意也愈深了。
世人又一驚,顧郡王竟然要出征吐蕃?
李白躺在柔嫩的沙子上,也大笑幾聲,接著夢話般喃喃道:“顧賢弟,亂世……又至矣。”
顧青臉頰酡紅,半眯著眼,收回吃吃的笑聲。
顧青悠然道:“百年今後,就不是我該操心的事了,我已將根本打好,要看我們的兒孫輩爭不爭氣,若我們的後代裡有一兩個英才,那麼大唐的版圖將會大到不成設想,若後輩皆是庸碌無能之輩,我們在外洋有了偌大的地盤,長安朝廷容不下他們,他們也可逃到外洋自成一國,數代繁華是不必愁的。”
張懷玉哼道:“你當年胡說八道的本領可不小,拿出那張所謂的輿圖,莫非不是騙他們出海白跑嗎?”
“太白兄,千古留名者,果然隻要飲者乎?”
自安史之亂後,朝臣大多冇想過“平吐蕃”這個話題,因為實在太悠遠了。戰亂剛平,海內百廢待興,百姓需求安寧,新君即位不到一年,正需求穩固政權,梳理朝堂權勢,無數內部事都迫在眉睫要措置,這類時候誰會想到出兵征服吐蕃?
天子臣服於權臣,意味著新的期間到臨了,而這些世家出身的朝臣們便有了更進一步的機遇,畢竟顧青是靠著世家才包管了天下的穩定,逼宮之時纔將負麵影響減到最低,亂象底子冇出宮闈,有世家為背景,朝堂上世家的發言權更大了。
顧青失神地望向遠處不見絕頂的海岸,歎道:“實在,我也隻是這個期間的一粒沙子,隻不過海水的潮流將我帶向了遠方……”
“顧賢弟,這些……都叫‘亂世’。我冇想到此生除了大唐開元以外,還能有幸見到第二個亂世,這些都是你的功績。”李白的聲音越來越小,彷彿快睡著了。
顧青派人在太極殿外將這些勸進的表疏當著君臣的麵一把火全燒了。
以是顧青必須堅辭晉爵,任何犒賞都不需求。
冇彆的啟事,隻是太張揚了。
至此,大唐藩鎮節度使皆由安西軍出身的將領擔負。
有人悲愴,也有人歡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