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鴻漸一驚:“竟有此事?杜封他……下官發誓毫不知情,不然不會聽任犬子胡作非為,歸去後下官便狠狠經驗他,讓他頓時償還張家的三家店鋪,顧縣侯莫怪,此事是犬子的錯,轉頭下官讓他去張家賠罪。”
顧青不由佩服得五體投地。
這個錯覺令李亨欣悅非常。
萬春抬頭,傲岸地哼了一聲,回身走進殿內時,神采又規複了傲然清冷的模樣,行動間走出了大唐公主的威儀,邁出六親不認的法度。
李亨當即命人賜座,顧青的矮桌被安排在李亨的中間,另一邊便是萬春,兩人各在李亨的擺佈,哼哈二將似的。
顧青終究放了心,哈哈一笑,與杜鴻漸又酬酢了幾句,這才端著空酒盞回到位置上。
萬春實在並不算刁蠻,時人對她的評價都是謙遜有禮,落落風雅,唯獨在他麵前,不知為何老是特彆暴躁,不管他說甚麼做甚麼,她老是中了邪似的情不自禁地站在他的對峙麵。
“你這心神不寧的模樣,莫非有事?”萬春悄聲問道。
好笑的是,他與她的交集少得不幸,在他的內心,或許她不過是個刁蠻率性的公主,避之唯恐不及吧。
顧青歎道:“下官有個朋友,名叫張懷省,是已故賢相張九齡之孫。可惜此人浪蕩無行,不謹慎開罪了公子三公子杜封,公子收了他三家綢緞鋪,張家支出微薄,僅靠三家綢緞鋪維生,還請杜司直看在已故賢相的份上,高抬貴手,饒了張家阿誰不爭氣的小輩,鄙人願補助些銀錢,彌補公子的喪失,如何?”
…………
或許是因為顧青的到來,李亨徹夜興趣特彆高,宴至近半時,李亨已有了幾分醉意,起家踉蹌著腳步向殿內的群臣喝酒。
顧青鼻端聞到一股沁民氣脾的暗香,抬眼一看,萬春那張白淨精美的臉龐與他近在天涯,顧青嚇了一跳,不自發地將身子今後仰。
瘋婆娘有病嗦?哼個錘子你哼,哈戳戳個瓜皮。
萬春情中湧起一陣憤怒,說不清為了甚麼而憤怒,總之就是很憤怒。
顧青立馬端起酒盞起家,走到杜鴻漸身前。
那麼顧青這小我,或許便是李隆基提早做的鋪墊,作為一個替補的存在,一旦朝堂有風波,顧青隨時便能頂上某個首要的位置,均衡朝局。
杜鴻漸滿頭霧水,他與顧青素不瞭解,不明白顧青為何特地來與他敬酒,但還是舉杯飲儘。
來賓們紛繁辭職,連萬春公主都走了,臨走前不知為何狠狠剜了顧青一眼,還重重哼了一聲,顧青莫名其妙滿頭霧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