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研右手悄悄把玩著盛有半盞清茶的白瓷茶盞，眼神在跳動的燭光下顯得晦澀不明。

不過縱使心中有著萬語千言。她卻不知該不該透露，又不知該向誰訴說。如果俄然對人家說。她已經活過一世，哪怕是她親孃都不會信賴吧？

一起冷靜跟從的趙元娘暗道，這茶可不是這麼好喝的，小丫頭多數是想從她嘴裡撬出話兒來呢！

“十八九歲？那八成還真是他的侄女。您是不曉得，他這侄女呀……”嘴碎的伴計為了奉迎少店主，不一會兒就把人家女人的老底揭了個底朝天。

趙元娘見苦勸無功，也隻能由著她娘在一旁給趙永孝端茶遞水。現在趙永孝走了，宋氏還是閒不下來，拿著幾塊方纔裁剪好的布料補綴起來。

轉眼到了次日，內心存著事兒的趙四娘睡得極淺，窗戶紙剛透出一絲亮光，她便醒了過來。

隻是這麼和諧的說話未能持續太久，門板又一次被敲響了。

“這事兒確切是冇辦成，可這也不能全怨小的，”一身短打扮的伴計正躬身向少店主辯白道：“誰都曉得這趙永年是個鷺鷥腿上劈精肉的貨，最是貪財不過！您是不曉得，昨兒個早晨他傳聞趙永忠手上有間六百兩的鋪子，樂得嘴都歪了。隻要能撈到錢，哪還顧得上啥兄弟交誼？‘見錢眼開，六親不認’說的就是他這號人。

“許記已經有兩天冇開門了，傳聞許家人昨兒個就回了故鄉。不過，人歸去了，還是冇忘把休書連同許慧兒一起捎給老趙家。”趙元娘一麵用著早餐，一麵把方纔買豆漿時刺探來的動靜告之趙四娘。

兩人合計了半天，還冇等弄出個眉目來，門板就被敲響了。

把親閨女賣進火坑！這很多禽獸呀？更何況，趙成藍自從嫁給喬福生後就再也冇有暢懷，也就是說許慧兒如果喬福生的閨女，當是他獨一的孩子。他能捨得？由此想來，許慧兒應是許家的血脈無疑。

不過趙四娘早，趙元娘母女更早。比及趙四娘清算潔淨邁出房門，早餐已經做好擺在了桌上。

唯有麵對“分歧平常”的趙四娘，她感覺或答應說。隻因她這個宿世的此時早已不在人間“小堂妹”，在今後的好多年裡仍然關乎著趙家統統人的運氣。

對於這個辦事不牢的周掌事，趙四娘心中確是有些嘀咕的，但感激之情要弘遠於指責之心。再加上人家竟親身登門報歉，僅存的那絲怨氣立時煙消雲散，趙四娘乃至感覺有些受寵若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