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這位黑虎賊首級毫不還價還價，那幾名叛軍士卒歡暢地歸去了——或許現在他們還在竊喜，竊喜昆陽縣終究向他們義軍做出了讓步。

『……看來是周虎做了甚麼。』

當然了，就像石原那樣，李煦亦不以為關朔堂堂叛軍渠帥會做出這類笨拙的決定，很明顯，又是麵前這位周首級揹著他們與叛軍做了某些買賣。

聽到這個答覆，賈庶、徐慎、許馬三人麵麵相覷，唯獨秦寔模糊猜到了幾分，神采儘是憂愁。

未幾時，馬蓋一行人便到達了河岸，與早就收到動靜的石原，還駐守在河口屯的陳貴等河岸衛隊彙合。

那關朔究竟要蠢到甚麼境地，纔會將數百名一心要重新投奔其義軍的士卒拒之門外？乃至還要將他們送歸昆陽縣？

連喊兩聲不見人，趙虞愣了一下，這纔想起何順今早被他派去魯陽了。

而更不成思議的是，河對岸的叛軍，竟然要將這群隸卒與他昆陽互換五百套武備？

而在旁觀瞧的那千餘隸墾卒們，更是大家失聲，一臉難以置信。

心中恍然的他，毫不躊躇就命令放行，乃至還派人護送這幾名叛軍使者前去縣城。

待二人來到廨房，趙虞將事情顛末一說，旋即叮囑道：“本日晌午與叛軍交割，意義深遠，我命你二人去賣力此事，莫要產生變故。”

馬蓋出麵答覆道：“立即就到。”

獎飾之餘，趙虞鼓掌喚道：“何順。……何順？”

那群人不是對叛軍仍然抱有虔誠與信賴，這才趁夜逃離他昆陽的麼？

時候回溯到一日前，此時張季方纔分開沙河南岸的義軍虎帳，在他分開虎帳的同時，關朔派人向昆陽縣收回了通牒。

心下暗自鬆了口氣，李煦拱手問道：“不知互換返來的逃卒，周首級籌算如何安排？”

『不吝支出五百套武備的代價來殺雞儆猴麼？公然是這位周首級的脾氣……』

在半晌的沉寂後，就聽趙虞淡淡說道：“叛軍當他們是‘特工’，但我昆陽這邊卻清楚是如何回事。……這些人是逃隸，既是逃離，那就全數正法，殺雞儆猴！”

『……本日過後，怕是昆陽境內那萬餘俘虜，再無人思返義軍。』

“那裡那裡。”

那群人，甚麼時候成了他昆陽的特工了？

看著這位李縣丞謹慎翼翼地模樣，趙虞笑了笑，半真半假地說道：“對。……祥屯昨晚逃至叛軍的那數百名逃隸，被叛軍當作我昆陽的細作抓了起來，關朔以此作為威脅，要我昆陽拿出五百套武備來互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