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朔轉頭看了一眼陳勖,見陳勖神采古怪,他咳嗽一聲說道:“這等深謀之士,關某亦巴望一見,不知那位公羊先生如何稱呼?”
“這個……”
他口中的子美,即黃贇的表字。
見此,黃贇笑著解釋道:“乃趙渠帥之侄,趙伯虎,義軍高低皆稱為伯虎公子。……我表兄嘗言,伯虎公子雖年青,然文武兼備,氣度膽識皆非常人,假以光陰,出息不成限量。”
彆說陳勖,就連現在正在壓抑怒意的關朔都愣住了。
他當初就感覺,他各路義軍如同一盤散沙,而現在就是最好的寫照——江東義軍明擺著是不籌算攻打梁城了。
“陳帥這話從何提及……”黃贇難堪地笑了兩聲。
平心而論,對於江東的渠帥趙璋,他倆實在並不是很體味,隻曉得此人曾經是下邳縣的縣尉,不知甚麼啟事,俄然背叛晉國、轉而投奔他義軍。
當然,最最令世人津津樂道的,莫過於趙璋擊敗了駐江夏將軍韓晫。
畢竟現在的趙璋,羽翼已豐,可不再像當初那樣了。
可誰曾想到,那趙璋打完廣陵郡,調轉槍頭就潔淨利落地清算掉了韓晫,一舉擊敗了這位赫赫馳名的‘陳門五虎’。
黃贇臉上暴露多少躊躇之色,旋即,他看了一眼張季,咬牙說道:“好吧。……兩位渠帥,公羊先生言,百足之蟲、死而不僵,今晉國固然式微,但秘聞仍在,非一朝一夕能夠代替,是以,待攻陷濟陰、濟南、泰山、山東以後,公羊先生建議,北以泰山、濟水為樊籬,西以濟寧、南北湖、彭城為樊籬,厲兵秣馬、療攝生息,期間,北禦晉國,西取豫州。待對峙數年,晉國力弱,再思渡河北進。至於南都梁城……”
此時,關朔與陳勖二人亦在桌旁的木墩凳上坐了下來,在對視一眼後,關朔開口問黃贇道:“子美,你二人此番前來,莫非是江東產生了甚麼變故?”
“哦。”黃贇恍然大悟,旋即點頭說道:“似公羊先生這等飽學之士,想不到亦這般陳腐。我義軍起事乃適應天命,豈會有辱祖宗?”
“變故?”
關朔、陳勖聽得麵麵相覷。
平心而論,若非究竟擺在麵前,陳勖毫不敢信賴他極其顧忌的韓晫,竟然會頻頻敗在那趙璋手中。
黃贇愣了愣,旋即好似想到了甚麼,笑著說道:“不不不,關帥曲解了,我江東統統順利……”
“呃……”
“……”
作為韓晫的老敵手,陳勖很清楚這位‘虎將’到底有多短長,不臉紅地說,他在那韓晫麵前勝少敗多,是以當年得知韓晫調兵前去下邳一帶彈壓趙璋的兵變時,陳勖還對那位新投奔義軍的同道報以幾分擔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