俄然,砰的一聲,一個紅色物體從天而降,直直砸在駕車的馬兒背上,棗紅色馬兒哀鳴一聲,身形一矮,幾欲跪倒。帶得車廂往前一栽,包興一頭撲跌下來,那老爺一頭磕在車廂門上,二人痛呼一聲,幸虧那書童臨危不懼,手中馬匹韁繩始終不得鬆脫,翻身躍起穩住馬兒。連呼:“老爺,您有冇有傷著?”
“甚麼?竟有這等事?”那老爺顧不得額間鼓起的大包,趕快下了車轅,來到馬兒另一側,卻果然見得那奇特紅緞織物下,一頭亂髮長卷下,暴露一截鵝頸苗條。
“老老老爺,天上掉下來小我,砸著咱的馬兒啦!”包興狂咽幾口口水,這才找回本身的聲音,尖叫道。
俠客順勢收劍,但見劍身纖塵不染,端的是一柄絕世好劍!左手執鞘,右手挽了個劍花,還劍入鞘,蕭灑乾脆至極。
“這……”即使再如何儒雅淡定,此時也不由得語塞。包興上前,似要將那人扶,這老爺心中一動,忙喝止道:“且慢!”
那俠客聽了這話,麵上厲色稍緩,打量麵前的老爺,語氣卻還是冷冰:“為官必貪,倘若今後,聽聞你貪贓枉法,做那民之蟊賊,爺認得你,手上的劍卻不認得你!”
“縱是有罪,也該上報官府,托付有司,堂上審判以正法典。又豈能暗裡械鬥!”老爺濃眉倒豎,極其不附和。那書童包興倒是個機警的,知自家老爺端剛樸重,嫉惡如仇,忙上前道:“老爺,江湖事江湖了。關東二虎的凶名,前日我們在堆棧也聽得那平話先生提及,老爺您深恨不能將之繩之以法,現在大俠為民除害,乃大快民氣之事呀!”
那俠客置若罔聞,輕若夜梟,落地無聲,寶劍清光舞動,掉隊那名壯漢喉間紅痕一線,目眥欲裂,嗬嗬連聲,嘴角血沫湧出,已然是去了地府報導。
然,事情未完,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遠遠的刀劍相擊聲,呼喝謾罵聲傳來,兩個臉孔猙獰,雙眼血紅的魁偉男人連滾帶爬劈麵而來,不時驚駭回望,彷彿前麵有索命閻王普通。
直到此時,那老爺這才從撲倒在腳下的屍身上收回目光,痛心疾首,看向麵前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凶徒,一字一句道:“朗朗乾坤,昭昭日月,中間安能殺人害命?”
主仆二人謹慎繞至那人劈麵,卻見是一昏倒的容顏秀美的女孩兒,頓時麵麵相覷,驚奇不定。
“無妨!包興,產生何事?”那老爺一手重撫額間,濃眉緊皺,顯是撞得狠了,卻不欲書童擔憂,故而出言安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