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昭華已經看到了她手邊切成一塊塊的糕點，笑道：“您家的不是桂花糕，是粟米糕，並且放多了酵母，都蓬大發了！”

“城裡也有老夫的兒子媳婦在賣呢，”老頭道：“老夫在這裡也就是掙兩三個餘錢罷了，閒著也是閒著，被老婆子催出來挑賣。”

這老頭固然謙善了幾句，但是身材在那擺著，中間兩個三十來歲的村民凍得瑟瑟顫栗不住跳腳，這老頭站在這裡卻闆闆正正，一點也看不出畏寒的模樣。

張昭華低頭一看，竟然是賣飲料的，更令她驚奇的是，人家賣的飲料她竟然一個都不熟諳。“這是甚麼？”張昭華乾脆挨個問了。

“這個是荸薺湯，”他道：“是甜湯，裡頭放了銀耳、大棗和冰糖，化濕祛痰、消食除脹的，白叟小孩喝了最適合。”

這女的敏捷地切了一塊出來，因這糕點是四方形的，一塊剛好是一斤，她一下刀去破開了一個，秤砣一稱恰剛好，就遵循張昭華要求的在上麵澆上了桂花糖精。

她尋了一圈冇見到王氏，倒是看到不遠處張昶彷彿在左顧右盼地，便道：“大哥——”

張昶看到她就號召她疇昔，指著他們麵前的攤子道：“囡囡想喝甚麼，大哥給你買。”

“我們是自家做的，哪能和糕點鋪子的比擬！不值錢不值錢，”她笑道：“一斤賣十八文。”

“俺不喝，”張昶臉上有點囧色，道：“出門喝了一大碗水，現在正憋尿呢。”

“俺這是桂花糕冇錯，”這女的嘴上不肯伏輸，翻開棉布取出個瓷碟來，內裡黑汪汪一灘水，道：“要蘸著這個吃。”

張昭華點頭道：“我娘也會做。”

“這都是您熬出來的？”張昭華驚奇道：“您有這技術，去城裡賺地多啊！”這李家村固然有十裡八鄉的村民集市，但是也不見得有幾小我情願花十幾文買上一碗來喝。

張昭華湊疇昔一聞，哈哈哈笑道：“本來是桂花糖精，粟米糕蘸著桂花糖精就成了桂花糕啦——縣城裡劉記的桂花糕一斤賣二錢銀子，嬸子這裡的桂花糕賣多少錢？”

“陳家阿婆的技術但是一絕，”張昶道：“這湯湯水水的不但好喝，還攝生啊，您看你老六十多了，身材還這麼好，老遠看您推著車過來，前麵六七個後生都追不上您啊！”

未幾時她找到了王氏，王氏提著一籃子東西不知是擠得還是累得氣喘籲籲，看到她就問張昶去哪兒了，張昭華就道是去上廁所了，王氏掰著指頭算了一下道：“芋頭、凍豆腐買了，割了一片豬耳朵，還缺甚麼來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