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中半晌沉寂。楚情不慎打翻茶盞。

蘇宜很想說：本來你另有這個自知之明。不過還是留了三分餘地，“父皇何必諷刺兒臣？兒臣身邊有林蕭和蓮娘，其他的人都寡味得很。”

殿中沉寂，張懷恩快步出去，在天子耳邊小聲低語，天子揚眉，“這個臭小子！讓他到無憂殿。”

楚情緩慢昂首，看了麵火線的蘇沁，鮮紅的勁裝勾畫出蘇沁窈窕的背影，衣料上用金線繡出的暗紋更加顯得蘇沁高貴不凡。

天子抖了一下，站起，走到楚情身前，垂眸當真看著她，“朕記得你。”

聲音落下，遲遲不見天子免禮。

四周人儘數跪下。

緊接著，一陣箭雨飛來。

蘇沁哈哈大笑，笑容中有種放蕩不羈的蕭灑，“賢明的人不是本宮，而是本宮的父皇。”

“兒臣本非君子。兒臣心中隻要君父。”

楚情從後門出去時，聽到殿外鋒利的唱和，“陛下駕到。”

“冇想到，朕還養了個情種。”

天子看向楚箏，點頭獎飾，“朕想起來了。楚唯的夫人早逝，留下兩個丫頭。長女入母，不錯。到底說便宜朕的侍衛統領了。”

蘇沁眼中帶了幾分笑意，“父皇賢明。”

張懷恩親身領人入內。

楚情犯難。如果返回接駕，儀容不整，衝犯君顏。如果去換衣服，更顯得冒昧。宮女幫楚情做決定，“女人可先去換衣服，在屏風後靜坐。如果陛下問起，再去麵聖。”

天子鼓掌，“另有這等事，快讓朕見見這位巾幗豪傑。”

楚情斂起藍色宮裝，跪下施禮，“民女楚情見過吾皇，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。”

蘇宜搭話，“這是必定的。”

半刻鐘不到，蘇宜在殿外等待傳喚。遵循端方，年長的皇子不能隨便進入後宮，即便受命到後宮，進入某一宮殿也要聽候呼喚。

楚情用多年前蘇沁贈與的腰牌入宮，在宮女的帶領下走過幽長的宮道。硃紅的宮牆彆傳來崑曲的唱腔，宮女奉告她，無憂殿前麵是梨園，前些年陛下喜好越劇曲目天仙配，厥後病了一場，興趣淡了很多。

楚箏在一旁，有些心不在焉。

三人跟在蘇沁身後，蘇沁說：“本宮近些日子收了很多禦史台奉上的摺子，說你國公府擾亂市場次序，仗著背後有太子當背景，行事肆無顧忌。不過本宮內心很清楚，楚將軍為人剛正，必定不會做出這等事。”

蘇沁不美意義得咳嗽一聲，“楚情蜜斯剛纔不慎打翻茶盞，現在在前麵換衣服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