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鹹瞧著，卻感覺他神采詭異，戰戰兢兢問：“五哥，連三女人為何不直接來問你？”言罷又問，“我這麼自作主張帶了信來與你看，是不是不大安妥？”

那張掛著鮫綃帳子的填漆床，另有阿誰躺在他身側，蜷著身子睡得像個孩子的少女，在那一刹時，緊緊印在了他的心臟上。

賀鹹蹙了下眉頭，說：“還難受著？”

不過是病了，有甚麼可奇特的。

麵前的字，更草率渙散一些。

蘇彧看著他，挑眉不語。

賀鹹自是不信。

但是望著信上的字，他想起的，倒是那一天本身迷含混糊展開眼時，看到的場景。

蘇彧嘴角的笑意，不覺重了些。

“問之。”蘇彧俄然抬眼，喚了他一聲。

“嚇我一跳！”三七忿然，哈腰要去抓它，卻到底是不敵元寶身子矯捷，一眨眼的工夫就叫它給逃得遠遠的，伸手難及。

她的胳膊，乃至橫在他的胸膛上。

“問之。”他握著信箋，又喚了賀鹹一聲，“這信你回了未曾？”

賀鹹一副理所該當的模樣：“這事難不成還得瞞著曼曼？”

蘇彧淡淡隧道：“瞭解這麼多年，我頭一次感覺，認得你太好。”

“良藥皆苦口，這世上那裡有藥是不苦的？”賀鹹走上前去。認當真真勸提及蘇彧來。“三七同我提及這事，更是因為憂心五哥你的身子，你如何能說他是胡說八道？人病瞭如何能不吃藥隻等自愈？即使是鐵打的身子。那也是要……”

賀鹹“噯”了聲，側身麵向三七，問：“你瞧瞧它！這性子跟五哥似的！”

過了會，進了院子，賀鹹便不需三七在前頭帶路了，本身熟門熟路地往蘇彧屋子裡去。走至門外，他方抬起腳來，便已聞聲蘇彧的聲音自裡頭傳來，略顯沉悶：“這會來做甚麼？”

他想，或許直到死，那一幕他都不會健忘。

三七哭喪著一張臉：“小的大的都不好服侍，您既來了，轉頭便好好勸一勸五爺吧，這不吃藥，病那裡能好。”

賀鹹避開他的視野，彆過臉去，乾咳了兩聲：“好說，好說……”

賀鹹端著茶盞，悄悄轉過臉去看他，考慮著問道：“五哥，那回段家春宴後，你究竟給連三女人送了甚麼賠罪？”

言語間。他的手仍舊垂在身側，未曾抬起接信。

信上的筆跡，卻同他見過的字，略有一些分歧。

賀鹹晃了晃信箋，道：“恰是你我都見過的那位連三女人。”

蘇彧便淺笑道：“那就去回吧。奉告她，我病了，病得很短長，病得連床也下不了，已經數日未曾出門，吃不下藥，水米也難進，非常衰弱，恐怕早已不是平常風寒之症。”(未完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