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沉著地打斷了梅姨孃的話:“姑姑此生隻認得一蒔花,旁的不管何種珍品置於她麵前,於她而言都跟枯草無甚辨彆,她要裴家的花譜做甚麼?貪?連家涉足的行當多了去,可就恰好冇有做過花木謀生,要了裴家的花譜有何用處?更何況……”她沉下了聲音,“姑姑隻怕是瞧不上這門行當掙的銀子。”
人一旦悲傷到了極致,反倒是隻覺痛,而無淚可落。
梅姨娘仍活著,氣味卻更加微小了,得了江氏的令,幾個婆子一開端也是下了死手的。大夫來過,未見到人,隻把了脈,點頭說脈象踏實,弱不成察,是將去之相,醫不了。她傷及肺腑,已活不悠長,現在苦撐著一口氣,隻怕是心中仍期盼著她背後的人能來救她於水火當中。
梅姨娘咳著血,驀地狂笑不止:“有關?若不是她肖想裴家百花譜而不得,脫手讒諂裴家。裴氏一門何至於落得那樣的境地?她莫非也是好臉麵的不成,如許的‘大本事’她怎會不說與你聽?”
言罷,她闔眼往雕花椅背上沉沉一靠,再不言語。身邊侍立著的丫環婆子見狀便也噤若寒蟬,不敢出聲,就連退出去的腳步聲也放到最輕,恨不能貼著那地磚輕飄飄的飛出去纔好。
世上有“倚欄嬌”這花時,若生尚不知事。理應不該曉得。
說得急了,她竟語不斷歇。一氣說了很多矢語之言。
但辱及父親,就是將死之人,也毫不能忍!
若生眉眼微沉。
若生揚手就是一巴掌扇了疇昔。
“十二年前的事。同姑姑有關?”若生見她眼中恨意斷非作偽,不由心頭一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