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永寧說話卻說得早。

“爹爹……”

來人亦打著傘，背過身去輕咳了兩聲，隨後輕笑著道：“蘇大人的耐煩，倒是比疇昔要好很多了。”言罷，他才用略顯陰柔的聲音解釋起來，“上頭那位的脾氣越來越大，今後隻怕愈發不好脫身了。”(未完待續)

她開的藥方劑，很好。

裡頭臨窗擱了一張桌子，上頭已擺好了筆墨紙硯。

婦人便小聲應個是，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。

地上的磚塊鬆動了，暴露幾個小坑，裡頭積了水。

蘇彧頭一回聞聲時，怔了好久。

他囁嚅著，又悄悄喚了一聲，抓著蘇彧食指的小手也模糊用了些力。

這藥喝下去已有一會了。

慕家出了幾代名醫，但多是好學而至，並未曾呈現過驚才絕豔的人物，直到年青一輩裡出了一個慕靖瑤。

蘇彧順手揀起本身一早在窗下擱好的油紙傘，“嘩啦”撐開，而後從視窗翻身跳了出去。

近乎嚶嚀的聲音，也同那截腕骨普通，薄弱而脆弱。

小廝忍冬就候在簾子後，見他出來便道：“東西都備好了。”

窗上蒙著的窗紗也被暉映得泛了黃。

藥性暖和不狠惡，結果卻頗佳。

吹個風就能凍著，吃口涼的東西就能吃壞肚子。

永寧這孩子的病，斷不了根，隻能靠養。

他頓了下，放動手中簾子，朝閣房去。

許是他手涼，落下去的那一刻隻感覺掌下皮膚火燒普通的燙，但過了一瞬這滾滾的燙就又漸漸冷卻了下去。他側目往一旁的炕幾上看去，上頭擱了一隻白瓷小碗，碗沿處還沾著幾滴濃稠的藥汁。

蘇彧快步往半開著門的屋子裡走去。蹙著的眉頭不見涓滴伸展之意。方跨過門檻，他就聞聲裡頭有小童衰弱的聲音喃喃喊著，“疼……”

蘇彧微微鬆了口氣，又屏息聽了聽裹在錦被裡的小人兒輕淺的呼吸聲，遂將手從他額上抽離。誰曾想，他的手指才方纔抬起，就被一隻小而有力的手給悄悄抓住了。

“……爹爹……”

而後這火光越來越亮，也離這扇窗子越來越近。

蘇彧腳下步子微頓，停下來站住，叮嚀道：“去備了紙筆送過來。”

身輕如燕，身上的玄色衣裳轉刹時就融入了夜色裡，消逝不見。

蘇彧麵露無法，抬起另一隻手為他掖了掖被角，到底未曾起家拜彆。

聞聲腳步聲。坐在暖炕邊上的年青婦人就當即扭頭向他看了來，等看清楚是他，便趕快站直了身子，福一福道：“您來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