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時分,綠蕉輕手重腳起家,出去為她掖被子,頭一低便瞧見她在笑。閉著眼溫馨睡著,身形伸展放鬆,眉頭未曾蹙起,唇角反倒是掛著抹澹泊的淺笑。
一箸脆思蒲菜嫩,滿盤鮮憶鯉魚香。
推開門看了兩眼天,他驚得合不上嘴,因而就穿了鞋倉促忙忙跑去同朱氏說,“掃晴娘”是真的!
深思半晌,她轉頭看了看身後。
小小的若陵納罕不已,此番連二爺見了也是一臉詫異。
連二爺感覺這小紙人可神,連帶著朱氏在他眼裡也跟神仙普通短長。比及若生解纜到明月堂陪他們一道用早膳時,他已目不轉睛盯著朱氏看了好一會,直看得朱氏麵色酡紅,不安閒得很。
他一會工夫已想得妥妥鐺鐺的,扭頭就要找人去傳話。
她就佯裝不經意地拽了拽她爹的衣袖,笑道:“這轉眼就進仲春了,想來淮城的蒲菜也都冒尖能吃了吧……”
用過飯,因氣候陰沉,連二爺又叮嚀完了吃的事,就想著要去花房裡將他養的幾隻鳥帶出來曬曬日頭遛遛彎。
第二天一早,若生也比平常要遲上兩分才起家。
“掃晴娘”貼在窗子上,安溫馨靜地望著夜色。
現在的連家拚集著也算是身家明淨的一門新貴。
並且連家祖上雖是跑江湖出身,但到若生曾祖父這一輩時,便已同那些閒散小幫非常分歧。
對方被看得揪了揪衣襬,低頭輕聲道:“三姐,我臉上有甚麼臟東西嗎?”
冇兩年,膽敢在連家眼皮子底下脫手的盜匪,就越來越少。
就連時年的漕運總督,提起連家,也不得不說一聲缺不得。
加上三叔性子沉寂,話少,三房獨一的女人宛青行四,性子也隨她爹,若生宿世就也不愛同她打交道。
是以,連家的繁華,可想而知。
多年來,朝廷一向對這事耿耿於懷,但想要連根肅除這股權勢,牽一髮而動滿身,絕非易事。
連二爺眉頭皺得愈緊,而後俄然恍然大悟,笑著說:“不怕,讓人抓緊奉上來便是!”
“你方纔還說進了仲春,蒲菜該能吃了?”連二爺皺眉,一臉迷惑地看著她。
大胤朝多水,都城依水而建,偌大的一條運河更是早已挖得,由北到南,一通到底,大大收縮了幾地之間的路程。漕運在大胤一向非常昌隆昌隆,而連家幾代來一向掌著大胤大半的水路。
如何能不好吃?
入夜後,這場春雨便算是疇昔了。
哪怕是向來不管事的連二爺也曉得,想吃口蒲菜湯,讓人抓緊從淮城送來就是。即便不敷新奇了,起碼也壞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