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櫻聞言,當即站了起來,忙道:“奴婢轉頭拿粉細細遮了,斷不會叫人給瞧出來!”
倒也是下了力量的,宜喜宜嗔的一張臉頓時便紅腫了起來。
“奴婢不該仗著您好脾氣,就不知分寸胡胡說話。”紅櫻神采淒惶,抬手便“啪”地給了本身一巴掌。
“……”若生半響接不上話。前兩日他還在擔憂她吃很多長得太高不成模樣,這會倒是又嫌她矮了。
紅櫻愣了愣。
凡此各種皆申明浮光長公主是個不成交友之人。但因雲甄夫人同嘉隆帝極其熟稔,浮光長公主更是經常往連家走動。駙馬爺歸天後,她寡居在家,卻並不喜平靜,便總來纏著雲甄夫人說話。若生跟著姑姑長大,同她走得也近。
她站定,悄悄看了兩眼,俄然對綠蕉道:“去把紅櫻叫來。”
紅櫻自綠蕉被重新提上來的那一日起,就幾近冇了能在若生跟前露麵的時候,但幸虧還掛著大丫環的名頭,底下的人一時候也冇有冷待她的。少頃,紅櫻掀了簾子走出去,見著剛在炕上坐下冇半刻的若生便“撲通”一聲跪倒,口中連聲道:“女人,奴婢知錯了。”聲音裡說著話便帶上了哭腔,顯得非常不幸。
若生一點不落地看進了眼裡,慢條斯理隧道:“去探聽探聽,這一回千重園裡新來的那幾個,都是誰送的。”
若生這纔對勁了。
若生聽著他絮乾脆叨說話,方纔撞見玉寅一行人時頃刻湧上來的寒意便瞬息間消逝了。回到二房,連二爺進門脫了靴子吃了兩塊棗泥餡的軟香糕,盤腿坐在熱炕上翻了兩頁話本子,便又纏著若生要陪他習字。
身為嘉隆帝的第一個孩子,長公主浮光想要的東西,向來便冇有得不到的。
若生則是見他能說能笑就滿心歡樂,天然是他說甚麼都好,聞言便當即叮嚀金嬤嬤將紙筆備上。
厥後產生的那些事,在她同長公主坐在一塊談笑的時候,是不管如何也冇有推測的。
她避著他不肯意理睬的日子,也已有很長一段日子。偶然連二爺纏得緊了,她還會板著臉說些不好聽的來趕他走。父女倆的豪情,早冷酷得不成模樣。是以這幾日,她俄然變得好聲好氣,性子軟和了些,連二爺的膽色就又漸漸大了起來。
連家的繁華,成了過眼雲煙。
她既開了口想要玉真,那人天然就是她的了。是日傍晚,玉真便抱著把七絃琴上了浮光長公主的馬車。自此今後,若生再冇有傳聞過他的動靜。直到多年後,玉真成了長公主府的玉先生,成了浮光長公主身邊最得寵的人,成了平康坊連家的新仆人時,她才曉得,昔年春宴上玉真彈的那一曲,有多少分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