藺荀雖位高權重, 卻始終低親王一截, 何況這平輿還是汝南王封國的都城。
藺荀在阿嫵跟前獨一三步之遙的處所突然頓住腳步,他身軀若山,如許一站幾近將燭光全數擋住,留下一片深重的暗影將她覆蓋。
她手忙腳亂將未食完的喜糕遞給桂嫗,因太急乃至不慎嗆了幾口,可她已顧不得這些,趕緊拿起紈扇,將本身的麵遮住。
“不必來日。”藺荀俄然扯唇,暴露森森白牙,“藺某本日前來,本就想向太夫人討要一寶。”
“放心。”藺荀扯唇,伸指對他比了個手勢。
藺荀挨著她的邊上坐下,挑眉一笑,“醉?我復甦得很。”他薄唇輕抿,唇角微微上揚,長眉之下,一雙眸子極黑,也許是喝酒過量之故,他眼裡染了些許昏黃,讓他不似白日那般瞧著嚇人。
……
但是止不住的後退的身軀和微抖的語氣,還是泄漏了他現在的慌亂讓步的表情,“你,你這鞭莫非真是要揮向本王?!”
思及此,劉巽脖子一梗,又平靜了些。
阿嫵兩處膝蓋都磕破了,隻是左邊的傷得更重,從傷口順著小腿往下蜿蜒出了幾道血痕,此時現在,條條血痕凝在她的白嫩的腿上便格外刺目。
很久無言,整方六合隻聞風聲,氛圍沉到極致。
藺荀眼風一抬,頗帶玩味的目光落在阿嫵身上,眼底深處似有暗潮湧動,“此寶為當世獨一,且乃太夫人獨一。“
慌亂當中,她的唇竟抵上了他的頸脖。
“汝南王身材無礙,待體內餘藥褪去,天然可醒。”
他道是誰呢?
藺荀離她極離,鼻息間俱是她身上的甜美芳香,那味道彷彿是最醇的佳釀,未飲人便先醉三分,光是聞其芳香便叫人忍不住沉湎此中。
“主上。”庾清視野從城牆上阿嫵身上掠過,對藺荀搖了點頭。
他彷彿……同她設想所想,更與外頭所傳完整分歧。
這話,不但罵了庾清,更連帶著藺荀也罵了。
阿嫵突然抬眸,震驚至極。
阿嫵下認識咬唇,眸光微微沉了下去,真正的熱誠,比如盧太後本日之舉。
這世上從無白吃的午餐。
王氏也吃驚道:“阿嫵,那不是庾家大郞麼?”
王氏心知不好,聽聞這位燕侯近年行事愈發殘暴,此等窮凶暴極之人,他們此時如何敢惹?王氏不肯與他正麵牴觸,連道:“燕侯容情,吾兒講錯,還望燕侯不要與之計算!”
影影燭火將她本就纖長的身形拉得更長,溫和地投在搖擺的紗幔之上,美人身影綽約,秀頸如玉,不觀其容,隻觀其燈下倩影便已充足惹人遐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