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三娘見狀,趕緊將手中帕子往身後一藏。可惜這般行動,豈能逃過藺荀的眼睛?他冷聲道:“藏了甚麼?拿出來。”
若無他們,大魏不會有現在這般的安寧。
崔三娘上前,一手按住盧三娘肩膀,嘲笑著幫腔,“翁主,三娘甚麼身份,那些武人又是甚麼?戔戔豪門賤籍,一群卑賤之徒,豈能當得良配?”
藺荀一揚手,便有寺人上前將盧三娘手中的帕子扯過呈上。
盧三娘當即道:“翁主好大的氣度,隻是我為何聽聞燕侯連碰你一根手指,都是不肯呢?”太後言燕侯對劉嫵非常討厭,連新婚之夜都未碰她,又怎會將她放在眼底?
阿嫵心覺不對,看向盧三孃的眼底也帶了幾分厲色。
如許的看法根深蒂固,久而久之她便以為豪門卑賤,是理所該當之事,即便藺荀現在已為權臣,她心中對他也從未高看。
她不動聲色退後一步。
崔三娘杏眼一橫,趾高氣揚,高高在上,一身綾羅豪奢,釵環都麗,模糊之間,好似有淡淡珠光將她團繞,渾身高低都滿盈著貴氣。
下一瞬,藺荀眼一抬,端的是眸沉如霜,眼風含刀。
她的父兄都是死在胡人手中,死在戰役當中,在場之人,冇有誰比她更悔恨戰役。
阿嫵心中極冷,她之前本就跌了一跤,方纔那盧三娘卯足了勁兒推她,此時膝蓋已經有了些濕意,怕是磕破了。
她將崔三娘理所該當的模樣支出眼底,忽而一怔,似有一盆涼水重新澆下,一股涼意平空爬升,讓她垂垂僵在了當場。
他接過帕子,目光倉促掠過,本來就極長的劍眉驀地擰住。
“燕侯至。”
究竟上,盧三娘也曾與人訂了親的,隻不過前幾年戰亂,未婚夫不幸死在戰役當中,以後一向冇有合適的,婚事便就此擱置了下來。
她神情先是一怔,而後刹時凝固,神采驀地大變。
與此同時,藺荀已然靠近。
言外之意,阿嫵不過是虛張陣容罷了。
本來盧太後想將她許給藺荀,藉機拉攏,盧三娘聽太後言此事本有希冀,熟猜半途殺出個華容翁主,好不輕易談妥之事就如許黃了。
他的父兄拋頭顱灑熱血,乃至,乃至……送了性命,為的可不是保護崔三娘如許的人。
阿嫵又道:“三娘子,好歹我們也算舊識一場,你今婚事不決,實是困難,我聽聞夫君麾下虎將甚多,人才輩出,三娘如有中意之人,儘管差人知會與我,此等小忙,我必極力相幫。”
現在她薄唇含譏,上揚的眉梢眼角寫滿了對所謂的武人,所謂的豪門的不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