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快去吧。”杜氏揮了揮手,目送兒子分開。他又長高了很多,背影垂垂有點像他父親了。杜氏眼眶微紅,夏初嵐扶著她道:“娘,內裡風大,歸去吧。”
楊嬤嬤冇好氣地說:“豈有此理!過來便過來,還要我們籌辦甚麼?難不成要我們夫人出去驅逐她?夫人,老身得出去好好經驗一下鬆華院的人。”
楊嬤嬤也感覺本身有些無私,吹了湯藥喂杜氏:“您慢點喝,燙著呢。三女人的事,老身一向記取的。可您也曉得那英國公府是甚麼人家,女人跟英國公世子好過,旁人稍稍探聽,都不敢蹚這渾水。差一點的人家,又怕委曲了我們女人。”
如果疇前,她必定不該的。但現在三丫頭壞了名聲,能找到像韓家如許的也算不錯了。
“嵐兒……”杜氏拿帕子掩著嘴,語重心長地說道,“那英國公世子的確是人中龍鳳,凡人難比。可他若真將你當回事,如何能讓府裡的婆子那般熱誠你?去高門裡頭做妾,還不如找戶平凡人家做正妻。並非娘禁止你跟他在一起,但是一想到你那薄命的姨娘……”她搖了點頭,冇有說下去。
韓氏麵上笑盈盈地應了,心中卻不痛快。等回了鬆華院,拿夏柏茂出氣:“你那侄女不過是雙彆人不要的破鞋!就你娘那口氣,彷彿我們韓家還攀附了她似的!”
老夫人淺笑道:“你說來聽聽。”
杜氏的侍女思香拿著幾支新摘的月季出去,燒掉柄,置膽瓶中,然後倒入水。接著從案上的青釉刻花三重香合裡挑出一粒沉香丸,放進蓮花香爐裡的銀片上,蓋上爐蓋。頂端的蓮心小孔裡嫋嫋升起煙來,如山穴之雲,香氣頓時在屋子裡滿盈。
老夫人曉得她心直口快,笑道:“也許真是有要緊事出去了。他那人你曉得的,不至於如此。”
楊嬤嬤在床邊坐下來,剛纔母女倆在屋中的對話,她都聞聲了。
“你可小點聲!”夏柏茂站在老婆身邊,好言好語地勸道,“嵐兒現在主張大,婚事豈是你能籌措的?娘都冇法做主的事,你就彆瞎操心了。”
暮年杜老爺做過縣裡的推吏,養出的一雙女兒知書達理,邊幅也好,十裡八鄉的男人都爭著來求娶。隻不過杜氏的姐姐跟一名衙內好上了,硬是去給人當小妾。杜老爺攔不住,隻能跟著她去了。
杜氏看了她一眼:“嵐兒也是我的心頭肉。不能因為我們需求她,就遲誤她的畢生大事。你幫著留意些,如有差未幾的人家不介懷當年的事,就奉告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