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氏望著女兒嬌美的容顏,想著她小小年紀,就要裡裡外外埠籌劃,不由搭著她的手腕說道:“都怪為孃的冇有效,讓你這般辛苦。嵐兒,聽娘一句勸,還是尋個好人家嫁了,彆擔憂我跟你弟弟……咳咳咳。”
韓氏狠狠瞪了丈夫一眼,用力拍開他的手臂。想當初,年老邁嫂結婚數年都冇個孩子,四周求醫問藥,好不輕易纔有這麼個女兒,疼得跟眸子子似的,吃穿用度半點都未曾草率,王公貴女也不過如此。她還腹誹過一個丫頭何必花那麼大的代價養。眼下看來,還是有點用處的。
杜氏上前整了整他的衣領,看他整日裡抱著一本《論語集註》,如同癡兒,笑道:“路上謹慎些。六郎,讀書也彆太辛苦了。”
老夫人臉上的褶子深了多少,看向孫女,欣喜道:“好,好啊。總算是把這個孩子盼來了。老二媳婦,好好給阿熒補補身子,頭胎要格外重視。”
杜氏看了她一眼:“嵐兒也是我的心頭肉。不能因為我們需求她,就遲誤她的畢生大事。你幫著留意些,如有差未幾的人家不介懷當年的事,就奉告我。”
“哎!”韓氏高歡暢興地應了。
韓氏湊疇昔,在老夫人的耳邊悄聲說了一番,老夫人擰眉道:“你想給三丫頭說媒?”
老夫人冇言語,扶著榻上的羅漢圍屏緩緩坐下。
床上的杜氏又咳了兩聲,長長地歎口氣。若不是她的身子如此不頂用,家裡的頂梁柱又不在了,女兒的婚事何必拖到現在。
老夫人曉得她心直口快,笑道:“也許真是有要緊事出去了。他那人你曉得的,不至於如此。”
夏初嵐吹了吹勺裡的湯藥,一點點餵給她喝。
“三女人現在掌家也是功德。夫人想想,老爺不在了,六公子年事尚小,若上麵冇有這個姐姐撐著,指不定二房那邊如何欺負我們呢。”
妾就是個半奴,在高門裡頭毫無職位可言。如果親王府那些出身好的貴妾也就罷了,像他們如許小戶人家出身的,如同螻蟻,還不是任人宰割?
楊嬤嬤無法,扶她起來。自家夫人是個知書達理的,性子和順,夙來不愛與人爭。可到底是長房長媳,身份擺在那邊,不能因為老爺冇了,就由著旁人騎到頭上來。
杜氏何嘗不知此事難辦?不然她也不消憂愁了。
楊嬤嬤冇好氣地說:“豈有此理!過來便過來,還要我們籌辦甚麼?難不成要我們夫人出去驅逐她?夫人,老身得出去好好經驗一下鬆華院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