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抬開端,圓麵龐,端倪清秀,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極有靈氣,咧著嘴笑。這是長房獨一的男丁夏衍,本年十二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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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衍的小臉又敞亮起來,抓著夏初嵐的手臂說道:“姐姐,你放心,我必然會儘力的!”
夏謙扶著六平搖搖擺晃地回了含英院。時候已經不早,新孃的陪嫁侍女和嬤嬤都等急了,在屋前交來回回地走。
“衍兒?”夏初嵐叫道。
她抽泣時的聲音輕柔嫩軟的,像隻小奶貓。夏謙轉過身去,見她蓋頭半掀在頭頂,白淨的臉頰紅撲撲的,睫毛上沾著淚珠,本來不出眾的邊幅驀地生出了股楚楚不幸之感。
夏初嵐舉著燈籠在拱橋四周找,如何也找不到那本書。
夏初嵐淡淡一笑:“不早了,清算下睡吧。”
夏衍點了點頭:“族學的先生要我們看的。剛好爹爹的書閣裡有,我就拿來了。顧相蟬聯兩屆知貢舉,提拔天子弟子,號稱是天下文章第一人。他修的這本書事理深切淺出,我讀了受益很多。可惜我冇有機遇聽他講課。”
耳房裡,婆子正坐在床邊給夏初嵐擦臉,不斷地對六平說:“我老婆子活到這般年紀,還冇見過這麼俊的丫頭。那些人如何下得去手喲。”
他一點都反麵順,乃至很鹵莽,蕭音有些被他嚇到,瑟瑟顫栗又不敢抵擋。
幾個服侍的侍女和嬤嬤氣喘籲籲地追了過來,忙向夏初嵐施禮:“女人恕罪,六公子非要來找您,我們也攔不住。”
如同涅槃後的鳳凰, 光芒萬丈。他再也冇法將目光從她身上挪開。
顧行簡的書,可謂是“朝出鏤板,暮傳鹹陽”,非常地搶手。如果行動慢一點,能夠都搶不到。
顧行簡閉了閉眼睛,把羊毫擱在筆架上,額角突突地跳。他就曉得平靜不了幾日,兄長便會本相畢露。他起家走出房門,來到廡廊下,看到顧居敬大步出去,身後跟著一個婆子和一個小廝。婆子還揹著人,他們一同進了東邊的耳房。
夏初嵐有些想不通。按理平話這類東西,其貌不揚,淺顯人想必看不出甚麼花樣,更不會拿走。但若能看出那是當年由沈括之子沈衝主持訂正,汴京國子監印製的版本,現在時價勝於黃金,那可就大不一樣了。
六平忍不住打量他,男人臉頰肥胖,皮膚玉白,身上的衣服很樸實,看起來氣質溫潤,就像個淺顯的教書先生,但又有股說不上來的氣勢。六平總感覺他麵善,彷彿在那裡見過。俄然想起來,這不是明天跟顧二爺一起來的那位留鬍子的先生?咦,鬍子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