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房又臟又潮,實在不是一個“病人”該待的處所。
“母親,我還不想走……”新荷癟了癟嘴。
新荷這時候被梳洗潔淨帶了過來。小女人睜著大眼睛看了一圈,昂首問:“母親,四叔會有事嗎?”
新荷本來想開口回絕的,話到嘴邊又嚥了歸去,折騰了一上午,實在是累極了,腳軟腿軟的……她乾脆點點頭,偎進了采月的懷裡。
秦氏教唆著下人把東邊的配房清算出來,把顧望舒先抬出來。
之前,不管母親做甚麼,都是內院的事,他也不好插手,總感覺也是孝敬……但現在,卻不能再放之任之了,顧望舒不管如何也是一條性命,更何況還是父親特地交代過的。
等采風領著劉賓趕到“墨竹軒”的時候,顧望舒已經以趴臥的姿式“躺”了在床上。
“墨竹軒”是個有五間上房的四合院,內裡蒔植的大多都是竹子。看著很高雅、氣度。新明宣是大房的庶宗子,又有功名在身,秦氏就更寵遇了他些。
一番慌亂後,顧望舒被餵了藥沉甜睡去。
采月幫著秦氏重新挽了髮髻……回身把花貓似的嫡蜜斯摟在懷裡,開口哄她:“姐兒,待會讓奴婢抱著你走,好不好?”
“你留在這裡能做甚麼?你四叔不會有事的,你瞅瞅你造這一身,像甚麼模樣……”
“是,太太。”
“剛好也有件事要和你說……”
“不會的,放心。”秦氏垂憐地摸了摸女兒的小臉,轉頭叮嚀虎子去和幾個小廝一起燒熱水來給顧望舒擦身。
劉賓承諾了聲,坐到床邊的杌子上給顧望舒評脈。他眉頭緊皺,半晌後說道:“肝氣鬱結,氣血兩虛,又傷勢嚴峻……我現在開個方劑,頓時把藥熬上,濃濃的給他服下,隻要早晨不發熱就冇甚麼大事。”
她也冇彆的心機,隻想著她的荷姐兒不能憑白受委曲,她就這一個女孩兒。能護多少就是多少吧。
秦氏安排了孫婆子幾句,就方法著新荷分開。時候已經不早了,再過一會,約莫新德澤也該下朝返來了。現在這事情鬨得如許大,估計一邁進新府就會曉得了……與其在彆人那邊傳聞閒話,倒不如她親身給他講明白。
新荷眸子轉了轉,轉頭誇她:“還是你聰明。”
秦氏溫婉一笑,低聲回他:“一天不見,便想著……提早看到你。”
“好,那你早點回,我等你。”
……
男人拍了拍她的手,領著小廝往“念慈苑”去了。
父親所托之事他從未做到,想來,也是大不孝了。內心俄然就很慚愧。他回身和秦氏說話:“你先歸去,我去母親那邊,和她好好談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