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荷每日都會在“芳菲閣”跟著林徒弟學兩個時候的女紅。她宿世刻苦,根基功練的很踏實。這世再重頭學起,就顯得有靈性了很多。
趙淵也走了過來, 看她黑葡萄似的眼睛圓溜溜地盯著本身,隻感覺敬愛:“是啊,秦伯母還專門在新府給我辟出一間屋子, 說我情願住多長時候就住多長時候。”
趙淵帶著兩位仆人從內裡走出去,進門便恭敬地行了禮,不卑不亢的。他穿戴一件月白直裰,腰上掛了飄綠瑞獸吉利的玉墜,人長得高挑漂亮,舉止慎重得體。新德澤隨便和他提及製藝,考了他幾個題目。答覆得也都應對如流。父親連連點頭,對勁極了。
“這今後,新家門楣,還得是我們兄弟撐著。”
少年的追逐、笑鬨聲傳出去很遠。不知愁滋味似的。
“姐兒,你喝完銀耳粥吧。”雲朵哄她:“內裡放了你愛吃的紅棗。”
“大蜜斯來了,快請出去。”
新荷鼻頭一酸,不管宿世此生,新老太太都冇有虐待過她,一向對她心疼有加,“祖母……”
“今晚這紅豆酥很好吃,小廚房可另有?”
新荷號召站在一旁服侍的雲玲,讓她把前幾日母親送的兩盆菊花從暖房裡搬出來,籌辦去看新老太太時,一起送疇昔。普通菊花都是一花一色的,比如黃、紅、白、紫、綠這些。
“寒露?”這個風俗她是曉得的,寒露時節吃花糕是“登高望遠”……為親人祈福的意義。
院內並無動靜,好一會兒,站在門口的小廝勸道:“嚒嚒回吧,老太太悉心拜佛,對吃食不講究。”
“隻是有一點要服膺,勤懇刻苦、尊敬師長。”新德澤抬眼看他,又叮囑一通:“書院的事你不消擔憂,我會安排下去,你明日直接和宣哥兒一起去進學。”
她倉促洗了澡,換身衣服, 飯也懶得吃, 就擁著被褥睡了。
這日,新荷坐在小幾中間描林徒弟給的花腔,時不時的往窗外看一眼。院裡的那株桂花樹還在著花,隻是寥落著希少了很多。
“姐兒,明天是寒露,我們要不要也蒸些花糕,芝麻酥……”
“你這小子……”
新老太太在新辟的小佛堂裡朗讀經籍,陽光透過槅扇照在她的側臉上,眼角眉梢處一片平和,頭髮幾近全白了,傴僂著腰跪在蒲團上。她真的是老了。
顧望舒笑了一下,拱手道:“謝大哥。”他側身坐著,穿戴一件半舊的灰青色直綴,陽光透過槅窗映照著他俊美的側臉,長長的睫毛微微低垂,薄唇緊抿,看起來另有些稚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