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荑見他這般望著她,本來不怯場的她反而有些羞怯了。自從晉王府一彆,她與沈擇青有旬日冇見,她心中偶爾思念他,現在驀地一見,他又穿了一身大紅吉服,衣緣以金絲快意紋走線,袍身裝點團花福紋,胸前掛著著大紅花,他極少穿戴這般華麗的衣服,映托得俊美麵孔容光抖擻。他的頭髮梳得亮光,燭火下閃著微光,束髻冠乃金絲架梁,紅紗網麵做襯,前頭飾寶石東珠,組纓繫於脖頸之下,的確,麵前之人如何看都是芝蘭玉樹、昳麗不凡,好像天人。
天子沉默了一會兒,也不知聽進了誰的話,隻是冷酷擺手,婚事還是。
她有些不敢直視地低下頭,沈擇青卻俄然悄悄勾起她的下巴道:“彆動,讓我看看你!”
穆荑臉紅髮燙,耳根發軟,聽不下去,便掄拳悄悄打了一下他的胸膛。
穆荑當真是心下羞怯,無認識暴露扭捏的姿勢了,她難以開口道:“阿木,你非要這般說話?”
沈擇青隻吻了她一會兒,便把她抱緊,貼著她的臉麵道:“靜女,你可知明天是甚麼日子?我們的新婚之夜,拜了典禮卻另有一禮……周公之禮,你……要不要嚐嚐?”他說得極慢,也極輕,謹慎翼翼要求著。
穆荑揚著眼梢表示迷惑。
沈擇青和順的神采微微轉為愁悶,捏著她的手:“你又何必擔憂這個,即便出了甚麼事也有夫君擔著,陛下與丞相也不會坐視不管,你放心便是!”頓了一下,他捋了捋她的發道,“但是,有一件事,我需得跟你坦白。”
這場婚事便在這場鬨劇以後,以詭異的氛圍停止著,直至穆荑被送入洞房,她才感受逃脫了那份子虛的恭賀聲,而她與沈擇青的將來,她有些擔憂。
穆荑嚴峻地回握她的手:“我擔憂國舅攻訐你。”
穆荑扭了一下頭,想找點話題突破心中的不知所措,便開打趣似的說了句:“不及沈將軍俊。”
沈擇青低歎,把她攬入懷,撫摩著她的手臂,捏著她的肩膀道:“本日新婚之夜,便不提這些了罷!”
王大將軍這時候站了起來,稍一拱手:“國舅大人,沈擇青為王某麾下裨將,當年北安軍鎮守邊陲,為管控細作對參軍兵士排查出身之嚴眾所周知,沈擇青參軍是王某親身排查的,倘若沈擇青出身存有疑慮,他當年也入不了北安軍。本日是王某麾下裨將大婚之日,還請國舅對王某及沈將軍留幾分顏麵,令新人於吉時以內早日結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