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承擔裡是幾件厚衣裳,另有我這些年攢下的銀票,你記得待會兒貼身收好,能讓你在章陽用上一段日子,如果不敷了,就讓人帶信過來,大哥再讓人給你送。”
蕭老夫人說道:“這件事情到此為止,齊家跟和順侯府的事情,你們彆去理睬,也彆跟著去摻合,齊蘭芝是她自食惡果。”
老夫人模糊曉得辛家,官職不高,家風倒是很好。
誰讓齊家過分貪婪,之前做事也不留餘地。
齊蘭芝聞言淒楚一笑:“病了?昨夜還能指著我罵人,今早就病了?”
那位辛四女人她也有些印象,是個調皮卻不失端方的。
彷彿不肯多提齊夫人,他深吸口氣換了話,
“母親不肯送我嗎?”
那齊夫人短短數日就老了一大截。
齊碩將手中拿著的承擔遞給了齊蘭芝,另有一個不大的荷包,
明顯才二十出頭,可那雙眼睛卻如同枯井,渾身高低都披髮著一股子暮氣。
蕭二夫人趕緊道:“如何就要走了,未幾住幾日?”
老夫人不由笑著說道:“那豪情好,等成哥兒婚事定下來以後,記得與我們說一聲,到時候我們也好備份賀禮送去。”
如果齊家不丟人,那丟人的就是蕭家和魏家。
他嘴唇動了動,“伯母身材不好,夙起時就病了。”
齊家這邊得了和順侯府一大筆“補償”,作為他們在京兆府衙銷案,不再持續膠葛和順侯府的代價,可一樣的,齊蘭芝也被送出都城,去齊家祖祠那邊,帶髮修行。
幾人都不屑於去落井下石,更怕這時候摻合此中惹得一身腥。
一輛陳舊馬車,一個看著怯懦至極的丫環,和趕車的老仆,再加上車中寥寥無幾的衣物和金飾,就是她統統能夠帶去齊氏故鄉的東西。
齊碩對著她那雙眼睛,聽著她沙啞的聲音,想起躲在房中謾罵齊蘭芝無用,罵她喪門星,撇了她選的那些好人家非得勾引和順侯府的人,怨天怨地,卻涓滴不想來送齊蘭芝的齊夫人。
齊蘭芝身形肥胖,顴骨崛起,臉上看不到半點之前嬌美。
齊碩被她的話一刺,本想怒斥,可對上她儘是淚意的眼時,卻還是心生不忍,“你彆多想,伯母還是疼你的。”
齊家那邊更慘,丟了官職不說,還家宅不寧,府中鬨,內裡鬨。
京中氣候完整冷下來時,和順侯府跟齊家的事情,纔算是真正落定。
如他們這類人家,向來都是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。
……
她的親生母親,涼薄至此。
她也不能一向留在蕭家這邊,自家府裡的事情也還等著她歸去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