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世臻忍不住伸脫手來,整小我卻按捺不住地顫抖,他的掌心貼在她的額頭上,悄悄地彈了一下,就像謝明珠幼時所做的那樣。
有水珠落下,將麵前的筆跡恍惚。
他的心頭翻湧,像是無數隻手在緊握著他的心臟,一陣陣堵塞,痛得像是炸開了。
這裡的構造跟謝明珠的內室很像,他一出去就感到一股子熟諳感,乃至閉著眼睛都不會跌倒。畢竟謝明珠幼時房間的安排,他都參與此中提了定見,一向冇有換。
自那以後,他就真的冇有再跟她那麼好了。乃至偶爾碰上了,他冇在乎的時候,總會節製不住地照顧她,不過謝明珠卻都躲疇昔了。
推開門進入,他也不敢掌燈,幸虧今兒內裡月色潔白,窗戶翻開以後,就將內裡的構造照的透亮。
“紫雲,我不能出來,你替我去上柱香吧。”他沉默了很久,鼻子微酸,才低聲叮嚀了一句。
蕭世臻的懷裡抱了□□張畫稿,一一展開都是他將謝明珠抱在懷裡的模樣,隻除了最後一張是他站著,謝明珠坐在椅子上。背景也不再是他們親手種下的石榴樹,而是她的院子。
“噗――”他喉頭一甜,鮮紅的血跡將整張紙都覆蓋了,也讓那幾句詩消逝了。
身披嫁時衣,方悔不是君。
靈堂處還是燈火透明,有人在守夜,他趁著調班之際,用迷煙燻暈了兩個丫環。
蕭世臻很難設想,他的圓圓明顯不是個特彆有耐煩的孩子,但是現在她卻寫得如許多,隻要有關於他的事情,哪怕再小的事兒,她也把這些事情記下。
他冇有彆的意義,隻是想看一看謝明珠婚後的新房是如何的,他都冇有看過。
當年的寧息公子,已經成了九五之尊,他能夠爬上阿誰位置,很多人都冇有想到。
之前許淩然都是睡在這裡的,但是謝明珠新喪,許侯夫人疼兒子,如何都不讓他返來睡了。
謝侯府的大房有恩於蕭世臻,當然是恩賜浩繁,而三房則是落得個慘痛了局。很多人皆以為當今聖上有些睚眥必報,畢竟謝侯府三房當初對今上固然有齟齬,但也不是甚麼深仇大恨,他卻差點將人家一整房都滿門抄斬了,連眾臣的規勸都管不得用了。
她臉上畫著精美的妝容,唇角微翹,彷彿做了一個好夢。
這或許是他留下的最後回想了。
畢竟謝明珠就是死在那張床上,許侯夫人好說歹說才把兒子拉走,倒是便利了蕭世臻來檢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