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趙慶麵色和悅道，“好好好，殷將軍快快平身！”

萬人敬佩的大齊太子，重生後的聞溪看得逼真，阿誰大要清風霽月，溫文爾雅的太子，是披著仁善外套的惡魔，更是專奪人所愛的奸佞小人。

-

太子拉著殷煜珩起家，便不肯放手。

一個酒嗝噴在江慕言臉上，逼得他掩了口鼻，退後兩步。

殷煜珩扮上三分醉意掀了視線，笑著抱拳，“娘娘保重……”可隻此一眼，卻見梅湘淩眼中含水，幽怨委曲。

說罷，太子招了招手，身後內侍王梁上前，伸脫手給太子妃借力起家。

殷煜珩影象中，那雙眼總閃著靈動的眸光，時隔不過一年，再見已物是人非。

走過梅湘淩麵前，殷煜珩抱拳見禮，“娘娘安好。”

倒不是守著君臣之禮不敢逾矩，隻是太子中間，坐著太子妃，梅湘淩。

殷煜珩聞言，微鎖眉心，卻並未抬眼去看四皇子。

大要跟殷煜珩稱兄道弟，實則拉攏操縱，一朝即位稱帝，第一個死的就是殷煜珩。

太子麵露不安，自責道，“都是因為你與吾靠近，獲咎了那些用心不良的奸佞……煜珩可要多加防備，你不能有事！”

他正襟入坐，與梅湘淩一左一右，隔著太子，卻隔不住眼尾幽幽竊竊。

殷煜珩抬眼，舉起酒杯道，“殿下於臣有知遇之恩，臣不敢忘。恩德全在酒中，臣敬殿下！”

太子身後一眾朝臣也迎了過來，作揖恭喜殷煜珩又立軍功，遠瞭望去好不熱烈。

太子趙甩開長袖，笑著迎上前來，舉止儒雅，格式風采皆屬一流。

太子看他走近，眼色冷了下來。

冇等太子妃開口，太子拉著殷煜珩往身側又拽了一把，笑道，“煜珩不必拘泥，太子妃本日身材不適，不能喝酒，你就陪吾入坐，本日歡暢，當豪飲掃興，嗬嗬嗬……”

不知為何，殷煜珩俄然想起聞溪的那雙眼，不由得心頭一滯。

率軍出征南陵的前一晚，恰是太子大婚之日，殷煜珩那晚真的醉了。

聽到太子的話，梅湘淩彷彿也難以安坐，轉而向太子告罪道，“殿下，恕臣妾失禮，實在是身子挨不住，可否先一步回宮安息？”

幾番推杯換盞下來，殷煜珩一向心不在焉，太子發覺他神情非常，便問道，“煜珩，但是乏了？”

看著殷煜珩恭敬的背影，聞溪隻感覺諷刺，撇了撇嘴，冷哼著鼻息。

慶帝非常欣喜，大手一揮，封他為鎮北大將軍，還賜了很多賞。

“除了這些，殷將軍可另有甚麼想要的？固然說與孤！”

為粉飾心口悶痛，殷煜珩飲了一大口酒，卻更似澆在了傷口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