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溪現在連眨眼都嫌吃力,怎另有力量去理隔壁院子的差使。阿黎把藥碗一放,梗著脖子就出去懟人。
阿黎被木槿攔住,跳著腳哭喊道,“你們停止!女人方纔滑胎,身子不能受涼!你們把人放開呀!”
聞溪的手指在空中上用力彎著,指甲摳著空中,眼中卻一片淡然。
身材越來越冷,若不是凍得刺痛難忍,聞溪早就昏迷疇昔了。
木槿打了油紙傘出來,不依不饒地挑刺道,“哎呀,聞溪女人這可不成,你這哈出的氣怕是要汙了雪水的純潔,還不快把碗舉過甚頂!”
梅湘淩就是曉得聞溪的軟肋,蹙起了黛眉,用心幽幽道,“白叟家不輕易,本宮也不會扣著人不放,隻是太子殿下太在乎本宮的傷,萬一規複得不好,瘸了,這薛神醫和他的小藥童的性命就……”
她輕聲道,“不知聞溪,有甚麼能為娘娘效力的……”
“嬤嬤……救救聞溪女人吧,太子妃的人把她架走了,人還穿戴單衣,她……她才方纔滑胎!”
木槿的話像是最後一根稻草,壓得聞溪心沉死水,冰冷砭骨。
梅湘淩揉了揉額側,淡淡道,“本宮嫁入皇室實在不輕易,如果能為殿下誕下皇嗣,便不至於整日苦思不得安寢……”
“四弟咳疾這麼重,那還等甚麼,隨吾一同去吧!”
她緩緩低下頭,彎下荏弱的背脊,把身材蜷成一團,艱钜地將碗向前平舉,跟街上乞食的人普通。
聞溪深吸了口氣,卻感覺從口中一向涼到胃裡,她現在這般死不敷惜,可薛老和阿梓不能受她連累。
她冷眼看著蕉萃的聞溪,與常日分歧,不再是一副馴良麵孔,眼中的妒恨讓她看上去失了溫婉美豔。
-
“那你大抵也曉得,本宮自嫁給太子殿下,已近一載,卻始終未能有孕。遍訪名醫,得了個偏方,說是得用冬至這日的雪化成那無根淨水,煮沸了送服方能見效。且得是至陰之體盛接那天高低來,還式微地的純粹雪花纔是最好的。”
阿黎捂著胸口,渾身顫抖,哭嚎著爬起來往同心堂跑去。雪雖下得不大,可越是這般,地上越是濕滑,阿黎不知摔了幾跤,一身狼狽地撲倒在曹嬤嬤腳邊。
殷太君緩緩睜眼,眼眶已是通紅一片,“按理,不該見死不救,可老身是外命婦,太子妃是主子,為了她沐聞溪,不能把全部將軍府搭出來。”
-
阿黎給聞溪端來了藥湯,剛把人扶坐起來,就聽書房外有人喊話。
木槿翻了個白眼,用胳膊肘一拐,重擊了阿黎胸口,疼得她一個趔趄向後摔去,再抬眼人已經被帶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