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傲。但不是關乎冷傲本身隱含所指的女子令男人動心的麵貌和身形。

就在這一刻，甄朱俄然感覺，她是有觀眾的，就是這群偶遇的人，固然如同浮萍，風吹而聚，風吹而散，但這一幕，她將永久難以健忘。

舞女們為她鼓掌，br□□o。

這聲音在空曠的歌舞大廳裡俄然響起，清楚又高聳，空間的四角，彷彿模糊蕩起了反響。

女郎們依依不捨，圍著她，但願她能再次為她們演出一次。

另有，她為甚麼這麼快就能說一口如此隧道的英語？

舞女們的鼓掌聲垂垂歇了下來，甄朱放下裙襬，和女孩們相視一笑，說了聲“再見，祝你們好運”，回身要回換衣室換衣裳的時候，俄然，聽到身後的大門方向，傳來了鼓掌的聲音。

“如何樣？還不錯吧？”劉彥生麵露對勁，“茶是本年獅子峰雨前龍井頭茶，唱曲的，老哥我保管你疇前也冇聽過！我曉得老弟你和我們不一樣，不敢拿平常粉頭汙了你的眼，特地叫老闆找了這兩個蘇彈女人，馳名的姐妹雙花，開口一唱，場場爆滿。天津衛有山東大鼓，京韻小鼓，到了滬上，改聽蘇彈，那也是入鄉順俗嘛！”

甄朱點頭。

她隻立在那邊，一個側影，幾聲話語，那種冷傲之感，就朝著他的眼、鼻、耳，五官，劈麵撲來，將七竅堰塞，令他晃了心神。

邊上幾個陪客擁戴著笑。徐致深也麵帶淺笑，拿起茶盞，漸漸啜了一口泡的恰好呈出了淺淺透碧之色的茶水。

劉彥生噯了一聲，不覺得然擺了擺手，“說到那裡去了！我曉得徐老弟你是大忙人，今晚還肯賞光赴約，那就是給我臉麵了，何況我們現在甚麼乾係？我來滬上，不過隻是南下公乾路過，順道逗留一兩天，我們兄弟碰個頭罷了。今晚甚麼也不說，聽曲兒，吃茶，講掌故，樂嗬就是了！”

明天是臨時一時髦起上陣，明天就做了點籌辦。她到舞女們的換衣室裡，換了條舞裙，火一樣的紅，小亮片，流蘇，蕾絲，貼身長及腳踝，側開叉卻高至大腿，頭髮也高高地在頭頂綰了個髻。

數曲結束，餘音嫋嫋，夜也是深了，約散，劉彥生挽留徐致深，胳膊撐在茶幾上，身材傾靠過來，低聲笑道：“老弟一人在外，長夜漫漫，未免空虛，我已經給老弟要了間過夜房，極其平靜，曲子想如何聽，就如何聽，不必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