歸正閒暇無事，又有豐巳呈在一側幫襯, 蘇錦花了一下午檢察金銀器皿的賬冊子和堆棧。堆棧鑰匙翻開, 排闥的時候，一股陳腐的味道和浮灰傳來。

豐巳呈趕緊上前，這兵器庫倒是比早前的金銀器皿堆棧整齊些，豐巳呈見蘇錦正從架上拿了一張精美小巧的小角工看了看。

“夫人不看了？”豐巳呈一麵上鎖, 一麵驚奇問。

角弓慣來大而長，但這張小角弓卻做工精美，形狀上看更美妙可做裝潢物，夫人應是一眼便喜好上了，豐巳呈當即道：“侯爺說了，府中的東西都由夫人安排。”

豐巳呈覺得這一趟下來她要拿很多，成果就隻拿了這麵小角弓出來。

白巧亦笑笑。

彆說賬冊, 應是連這堆棧都未曾來看過。

這刀刀劍劍，斧頭長矛，哪個都是不長眼睛的，如果傷了夫人去，侯爺是動不動就讓他提頭的，豐巳呈三步並作兩步跳著攆上前去，“夫人謹慎，刀劍無眼。”

……他朗聲大笑，“那說好的，先賠簪子給你――做定情信物。”

蘇錦一麵走, 一麵道，“這般對, 永久都對不清楚，等這兩日大抵看過，心中稀有了，便多請幾個賬房先生來府中，一個堆棧一個堆棧將賬過下去，屆時該當用不了半月便能清理出來，再重新造個冊子比對差彆在那邊。像這金銀器皿的冊子較著就是少的，直接造冊就成；如果旁的堆棧對不上，差彆小的零頭便也抹了去；較著差了一截的，再好好將賬目明細拿出來一一比對，也曉得今後的工夫花在哪一處。”

蘇錦眼中氤氳有些止不住，將半幅麵具還於柏譽，輕聲道，“抱愧，失陪……”

白巧輕聲道，“蜜斯，頭上滿是浮灰，怕是要梳洗換衣了。”

她尚未反應，他推她滾下了緩坡。

玉琢恰好來尋，“夫人，剛纔子澗大人說，二爺稍後會一道來苑中用飯，已叮嚀廚房籌辦了，夫人可要早些歸去換身衣裳？”

這廂，豐巳呈已不滿耷拉著張嘴。但眼下這畢竟是侯爺的府邸，二爺又是侯爺的親二哥，二爺一共就在府邸待上三兩日，侯爺不在，夫人如何也需號召。

玉琢福了福身，應好照做。

蘇錦也天然曉得這一下午查不完，便也未再對比著賬冊一一查對。

那自額頭住擋住鼻尖的半幅麵具，正轉眸看她，眸間和嘴角都掛著清含笑意，驀地，與腦海中的阿誰身影全然融為一體。

隻是蘇錦喚了聲：“豐巳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