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老太太更是嚇得駭然出聲,趕緊撫著心口。
“哄”的一聲巨響,小廳中的桌子掀翻,偏廳中都嚇得顫了顫。
蘇家的親戚?
能說這句話,怕是個不怕天不怕地的,老太太俄然後怕。
老太太惱了,“如何,平陽侯府就冇有國法了嗎?”
隔著屏風,她看不清屏風後的身影,卻在屏風的間隙裡,模糊瞥見一個頎長矗立的身影。
偏廳中突然溫馨下來。
柳老太爺隻覺背脊處一股滲人的寒意襲來,蘇家雖無親戚,卻一向有幾分隱晦的乾係在朝中。隻是這隱晦的乾係,蘇家一向冇有同他提起。蘇錦的父親雖在軍中的官職不大,但做任何事情,在朝中都似是受人眷顧普通,既不會平步青雲得過分惹人諦視,卻亦紮踏實實走得安穩。
柏炎回聲回身。
柳老太爺被人重重戳中了脊梁骨。
柏炎目光還是盯在柳致遠臉上,再問一聲:“不是要和離嗎?”
屏風外,蘇錦眸間微微波瀾。
目光所及,恰好是一處繡了斑紋的袖口,袖口一側的腰間掛了一枚羊脂玉佩。
啞然中,隻見柏炎低著眉頭,慢悠悠拍了拍了手上的浮灰,又拂了拂袖袖上的浮灰,而後抬眸,眼神幽幽看向麵前的六扇屏風。
蘇錦眸間微滯。
柏炎看了看柳老太爺,目光在老太太柳王氏身側的柳致遠身上逗留,喉結聳了聳,語氣舒然,卻帶了幾分挑釁的意味:“我說我來看蘇錦,誰說我是蘇家的親戚……”
老太太卻聽不大明白。除了茶前飯後,老太太整天的圈子都是牌九,頂多曉得些張家長,李家短的,若說知府縣令她心中許是另有譜些,可說到那甚麼平陽侯府,老太太連平陽侯府都不曉得在那邊,又有甚麼好怕的,“平陽侯府又如何!”
蘇錦微怔。
大凡有人在京中要搞事情之前,便是如此的……
她見過他給爹爹寫的信,鐵畫銀鉤,多行雲流水,昂首皆是“四哥敬上”。
柳致遠也直勾勾看他,尚未摸清楚他的秘聞。
柏炎亦直勾勾看歸去:“還等甚麼?”
先前此人聽聞致遠在殿中高中都冇起半分波瀾,是底子就冇放在眼中過。柳老太爺想起早前的傳聞,那些個帶刀的軍中權貴,高門邸戶的世家後輩,底子連處所官的性命都視如草芥,便是死了幾個朝廷命官,朝中既不敢,也不會去軍中究查……
也隻要柏炎,會喚爹爹一聲四哥。
……“今後如果遇事,便記得去平陽侯府尋柏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