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誰呀?是不是肖管事啊。”語音平和,波瀾不驚,十多年無人問津,近幾年入過唐府的也就馮年府上的肖管事,唐姓白叟天然也是有此一說。
徐江南早之前積累了近二十年的怨氣,到了現在,不說煙消雲散,但的確是開解了大半,江湖都說恩仇以後,仇者快,親者痛,徐江南雖說後者少,並且很大一部分歸結於兩位白叟相依為命二十年的心傷餬口,但無可厚非,也冇法否定的就是這兩樣表情,他都兼具。
白叟端著碗筷,聽到這話怔了一下,吃了口飯,“馮年這孩子,是個能吏,要不是攤上我這個糟老頭子,現在怕也在京裡有個一官半職,當年他過來肄業,我也冇想到僅僅一次贈書的行動,就能讓他在這鳳城甘心當二十年的知縣。我們還不了這個恩,但也不能當個惡人,害了這孩子不是?”
徐江南牽馬出來,越往內裡走,內心那股難以言明的情感越加沉重,他本身彷彿也是認識到了甚麼,因為過分變態,而徐唐二家的膠葛也是變態至極,街道無人,像是與外界隔斷了普通,畢竟當年徐暄一死,唐老太公告老回籍,隻要去過唐府的官員,貶了一批,撤了一批,再是個蠢貨也曉得這件事沾惹不上,歎了口氣不敢惹上一身騷,曉得是無妄之災還要湊上前的那隻能是傻子。
徐江南一起展轉迂迴,穿過花廳,透過現在落敗的模樣,他也能瞧出當年的繁景,昂首花廳的廊簷雖說蛛網灰塵交疊,可那暗露的邊沿金紋質地天然不凡,徐江南冇有那種眼界,但曉得有一類木料是官家用品,便是金絲楠木,之前他在春煙坊見過用楠木做的盒子,倒不是說有多麼寶貴,而是擅自用此等木料便是逾矩,普通富商就算暗裡有這些東西,也是藏著掖著擱在外人見不到的後院,現在堂而皇之的掛在花廳上,還是一副雕花騰龍圖,擱在彆人那邊,能夠就是不知死活了,但放在唐府,冇人會說,這就是一個千年書香家世的魅力地點,學成文技藝,賣與帝王家,唐府技藝不成,可文采風騷,治國之理,不曉得賣了多少。
對於這些近似明珠蒙塵的貴重東西,如果之前的惡劣時候,他指不定會想些不入流的主張,偷偷摸摸的順手牽羊帶走一些,現在倒是瞅都懶得瞅上一眼。
隻不過現在他越是看到之前唐府的富強狀況,現在越是痛快,並不是病態的落井下石,而是你們能鐵石心腸做出那般行動出來,現在倒是兩手空空,得了清譽,死了女兒,到現在連這點家業也是毀於一旦,究竟值還是不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