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臉一黑,耳根子緋紅,將手握到了嘴邊,不斷的咳嗽了起來,“咳咳咳!”
七婆子神采不見半分記念,“十八九歲色彩好的時候,我在上刀山下火海,那裡顧得那等少女懷春之事?比及了三十高低的年紀,周遭的人都唸叨,便又感覺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了。”
崔子更則是站在那小食攤子前,煎了一盤又一盤。
段怡聽到這裡,眼睛刹時便亮了起來。
“疇前的好些年,她便是在這裡賣朝食,將我拉扯大的。我大了以後,仗著有些拳腳工夫,去鏢局做了個鏢師,拳打張三腳踢李四,風雲好些年,終究打成了這黔州城中第一總鏢頭。”
“我乃黔中刺史,這是我的職責。夜裡頭便請大王住在這黔州使公府中,莪已經命人清算好了。”
崔子更伸脫手來,拈掉了段怡頭髮上的一片碎葉,“阿怡得了好些賢臣良將!”
放眼看去,四下便隻要這麼一個朝食攤子。
當真是人不成貌相,海水不成鬥量!這黔州城中,當真是臥虎藏龍。
崔子更放下袖子的手一僵,快步的拉上了吃飽喝足的段怡,緩慢的分開了那小食攤子去。
風順著河水悄悄吹來,水麵上波光粼粼的,不遠處地太陽漸漸落了山,天涯霞光一片。
待段怡吃飽了,那黎雲給她遞了帕子,方纔說道,“大王,老夫且去瞧瞧程將軍那頭有甚需求幫手的,他們從江南來,到底不熟諳黔中。”
七婆子瞧著二人的背影,搖了點頭,喃喃道,“那裡有甚勝負,不過都是兩敗俱傷。”
崔子更將煎好的韭菜盒子裝入了盤中,放到了段怡麵麵,聽著那七婆子的問話,硬著頭皮說道,“你贏了。”
婆子這纔像是重視到段怡似的,抬開端來看她,一瞧便樂了,“大侄女兒好麵貌,你家這小老兒可了不得,這黔州城中剛出世的狗都認得他。”
崔子改正要張嘴,卻聽到腹部一聲驚天的咕嚕聲響起。
因為大戰的原因,黔州販子上到處冷冷僻清地,見不著三兩小我。這黔中在諸州當中,本就算不得富庶,連續有了幾個刮地盤的使公,更是民不聊生,販子蕭瑟。
段怡瞧著拿著鏟子手忙腳亂的黎雲,看了一眼崔子更。
她餘光一瞟,卻見崔子更那廝不由自主的緊了緊腿,終究忍不住捶桌大笑起來。
“老婆子能做那鏢局扛把子,走南闖北那麼多年,又豈毫無防備?”
“果不其然,那姓郭的在結婚以後,便事事為我代庖,將我拘在籠中,像那金絲雀兒普通,謀的便是他家的福元鏢局吞了我的天成鏢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