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天下局勢已變，師父目光如炬，不成能冇有瞧出來，那位殿下無才無德，乃是強弩之末，便是我們得了國土印，取出了寶藏，那又如何？”

風吹動了他的衣角。

段怡那龍飛鳳舞，到處透著放肆的字，刹時映入視線。

段思賢彎下腰去，將那鴿子撿了起來，取下了箍在腿上的信，緩緩地展開來。

他都不曉得，短短幾年時候，段怡為何能夠做出這般多事來！

他說著，一瘸一拐的哼起了新編的小曲兒，“你有八個兒子，那又如何？我兒……”

現在這宅院，倒像是鬼屋普通，隻偶爾有那偷兒幫襯了。

灌溉用的水車，一條條新開的水溝，山崖之間的長橋，江河兩岸的大堤，春耕之時在那田間，到處都能夠聽到段三娘子的名字。

時隔多年，再在城中行走，的確是彷彿隔世。

在城中的一角，有一處僻靜的宅院，如果段怡前來，定是會發明，便是當初她同蘇筠，來過的蔣園。府裡頭的主家，逃出城外全都被殺了個潔淨。

那領頭的胖鴿子咕咕了幾聲，見段怡扯了一罐鳥食出來，上前啄了幾顆，然後振翅飛了出去。

段怡聽著嘴角抽抽，端起茶盞喝了起來。

“師父好不輕易重新活過來……這麼多年，暗無天日的日子，還冇有過夠麼？便是那陳鶴清死了，去了地下，鄭王也挑不出任何來由，責備師父。”

段怡出了劍南以後，祖父顧從戎便持續鎮守西關，以防吐蕃趁著大周內鬨，出來攪風攪雨。而他則是鎮守錦城。

他抬開端來，這才重視到，在段怡的博古架子上，最顯眼的便是那都江堰的縮小模型。

荒唐之人，豈能心中有丘壑，亂世開承平？

“崔子更雄師已去剿除陳鶴清餘黨，若不快些，人死了要印何用？本日中午，我在院中演出胸口碎國土印，有八名弓斧手藏於擺佈，我那還冇死的父親大人，可敢來赴鴻門宴？”

她將那印信擱在手中，拍拍打打的，又鼓起曬膀子死勁的吹了吹，將上頭沾著的木屑吹了個潔淨，欣喜的看了過來，“魚餌，找到了！”

不一會兒的工夫，那桌案上烏黑一片，段怡伎倆諳練地將統統鴿子腿上的信都取了下來，又將寫好的信，夠數的塞了歸去。

……

他揉了揉眼睛，獵奇的看向了段怡。

明白日的，那園子裡，倒是站著兩個穿戴玄色夜行衣的人。

段思賢冇有說話，他悄悄地看著麵前的杏花樹。

段怡固然已經分開了，可到處都是她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