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緩聲說話的時候溫潤清雅,眼裡眼波仄仄,流轉多情,重嵐瞧得嘴唇開合幾下,纔開口道:“我娘是南邊人,幾年前為了家裡買賣才搬過來到這邊的。”她謹慎探聽道:“大人也是南邊人?”
晏和一個眼風疇昔,自有人拖了白姨娘下去,他兩手文雅地交疊搭在膝頭,斜靠在帽椅上:“這事兒你不必再管,該想的是甚麼樣的人家敢收養你。”他偏頭,略揚了揚唇角:“還是你籌算跟我回北邊?”
晏和瞧見她秀美小臉上較著暴露鬆口氣的神采,不由得眯了眯眼,似笑非笑地輕掐著她臉頰:“既然你都冇見過,不如還是跟我去北邊吧,你父親當初是我的左膀右臂,我自不會虧了你,如何?”
晏和捧著茶盞,見她圓潤整齊的指甲凍得有些發紫,抬手命人捧了個精美的暖爐上來,讓人擱在她掌心,這才漸漸隧道:“要說茶中之王,當屬進貢的大紅袍。”
白姨娘衣衫混亂,麵上也有幾分害怕,跪在晏和腳邊不住叩首:“妾身是一時心急,跟彆人說了幾句,還望將軍明鑒啊!”
他哦了聲,仍舊喜怒不形於色:“祖上在南邊,好久冇歸去了。”他聞聲她聲音軟糯,初時隻覺得是童音嬌柔,現在聽來倒有些像南邊的軟語,他被勾起些心境來,垂下長長的睫毛,半晌才道:“傳聞本日靈堂上有人鬨出事兒來了,冇傷著你吧?”
晏和慢悠悠隧道:“我才曉得現在何族高低都傳著動靜,說何副將之女何蘭蘭還陽以後脾氣大變,喜好吃人肉喝人血,還說她底子不是何蘭蘭,隻是被厲鬼附身了,便冇有一戶人家敢收養你了。”他頓了下,俄然半笑不笑隧道:“我倒是有些獵奇,這動靜到底是如何傳出去的?”
晏和鬆了手,悠悠用絹子擦了擦:“你既不肯,那便算了。”他還真冇有收養重嵐的動機,他長年交戰在外,養了孩子也顧不得,丟給下人不曉得要教成甚麼樣,還是尋一戶妥當的人家更好。
重嵐滿臉茫然道:“我也不曉得啊。”何家下人出去連續返來很多,這話實在是她找了幾個多嘴的婆子散出去的,但除了趙姨母和何大伯兩口兒也冇人見過真事兒,就算被抓住了她也有體例推委。
鄉間人家多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,更何況她死而複活之事透著邪門,何家大多數人就是不要那錢,也不敢再沾惹她了。
晏和唔了聲,解開披風落座:“送你了,拿去頑吧。”他說完命人重換了套新的過來。
重嵐鬆了口氣,非常有眼色地幫他倒茶,他淺淺飲了口,揚著眉梢道:“內裡加了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