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和抬眼看了看:“我瞧著甚好。”他也不出來,隻在門口隨便說了幾句,便回身上馬車走了,臨走時拋下一句‘彆忘了你欠我的情麵。’
重嵐眼睛一亮:“大人要去哪兒公乾?”
晏和搖點頭,正要說話,馬車卻停了下來,內裡的親兵打起簾子回報:“大人,已經到重府了。”
她柔膩的手就在掌心,他全部心機都放在兩人交握的手上,對她的話隻是隨口應了聲。
重嵐訕然,席雪天訝異問道:“店主欠晏大人甚麼了?”
晏和道:“我方纔不是說了嗎?因為你要來。”他見重嵐一口酒嗆在喉嚨裡,這才道:“我邇來有事兒要出金陵,以是過來選一艘合適出行的船。”
重嵐見他皺眉按著眉心,烏黑的麪皮上漾起了紅印子,側頭問道:“大人如何了?但是身子不適?”
車伕應了聲,正要繞道,就見前麵有個紈絝的馬跟發了失心瘋似的,人立而起長嘶一聲,直直地衝側重嵐的馬車撞了過來。
重嵐搖了點頭,走出如醉樓去查勘船隻籌辦環境,見各色都辦理好了,纔回到如醉樓,這時候那些朱紫也已經到了,這些商賈士紳雖常日有些齟齬爭鬥,但也分得清場合,曉得那些朱紫纔是配角,是以都圍在他們身邊一力阿諛,不會在這時候鬨出事兒來。
重嵐聽的皺眉,但也不想管閒事兒,便對著車伕叮嚀道:“我們繞道走,彆遲誤了。”
倒是重嵐有些感慨,卻也隻是感喟道:“早知本日何必當初呢。”
重姑母見她毫髮無損,也不像是受傷的模樣,內心稍稍放下,忽想到一事,心又提了起來:“傳聞晏大人關了你幾日?”她看著自家嬌美的侄女,考慮著道:“他有冇有對你做甚麼...不當的事兒?”
這話又有些含混了,甚麼叫傳聞她要來,莫非是傳聞她要來他纔會過來的?重嵐極力平靜道:“多謝大人抬愛了。”她冷不丁瞧見賈吉祥滿臉不成置信的神采,向他投去個警告的眼神才收回目光。
重嵐扶著她坐下,笑道:“姑母如何有空過來?”
頓時人眼若春水,膚色極白,可謂欺霜傲雪,素淨不似真人,嘴角含著幽深而含混的笑意。他彎下腰,撿起重嵐方纔掉下的珠花,用絹仔細細擦潔淨,又帶到鼻端深吸了口氣,彷彿在汲取她的髮香。
重嵐猜疑地看著他,彷彿驚奇他為何承諾的如此痛快,又婉拒道:“大人派個車,我自個兒歸去便得...”
那邊重嵐已經帶著他到了船上,她忙命人去酒樓端了桌現做的酒菜來,舉杯道:“我敬大人一杯。”